”
來的路上婁清把關于蟲王的所有都跟閆禹說了,比如他的身體就在這片黃金島下面。
這也是閆禹第一次知道黃金島下面的東西是什麼,曾經德源卡還開采過,因為能量轉換率不高而棄用了。
但其實閆禹并沒有親身來過這個地方——早在他出生前,黃金島就被列為荒地,定期有科研團隊來探勘,一直都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但是當今天他踏上這片島嶼的時候,他的心中卻涌起了一股奇異的悸動。
閆禹走過去跟著蹲下,注視著嵌在巖石中的水晶,伸手輕輕覆蓋了上去。
噗——
輕微的像是肥皂泡被戳破的聲音,卻碎裂出了倒傾而下的陌生情緒。
親切、依賴、臣服、喜悅……
閆禹的大腦將這些情緒匯聚、提煉,最終在他腦海里刻下答案——這是面對王的感覺。
婁清似乎知道閆禹此刻的感受,他伸出手覆蓋在閆禹的手掌上,然后把閆禹的手從金色水晶上挪開。
連線的奇妙感覺瞬間減淡,卻并沒有斷絕。
閆禹看向婁清,問道:“這就是蟲王對子民的等級威壓嗎?”
不需要蟲王做什麼,只是蟲王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讓他這樣的臣民因為接近蟲王而欣喜,發自內心想要守護蟲王的安眠,想要將世上最好的東西獻在蟲王面前。
婁清也并沒有否認:“對。如果蟲王愿意,只是一個念頭,你就會心甘情愿挖出自己的心臟。——怕嗎?”
閆禹低頭看著婁清,眼神堅定且溫柔:“如果你想的話。”
婁清笑了,直起身親了閆禹一下,然后拉著閆禹站起來:“好了,開始準備吧,不知道婁平什麼時候過來呢。
”
說起這事兒,閆禹的表情又凝重起來,他看向島上孤零零的一架飛船,問婁清:“真的不再叫人嗎?”
婁清失笑:“不用。之前我想準備武裝婚慶禮儀隊,是因為不知道對手是誰,只能把自己當餌去釣魚。但現在知道是婁平,所以沒必要了。”
一是因為婁平想要帶大規模武裝力量到這里的話,立刻就會被德源卡發現;二是因為他覺得婁平不會這樣做。
當然,就算這樣做了也無所謂,因為他是蟲王,這是注定的,只是婁平并不知道。
他想看看,看看他記憶里的那個小哭包現在是個什麼樣。也想聽聽,聽聽婁平對這些年的事情到底有個什麼說法。
說到底,他還是無法接受婁平如今的變化。
“讓陸隊他們帶人下來吧。”
婁清快速平復了心情,拍了拍閆禹的手臂,又捏住雪豹快粘在他身上的尾巴揉了兩下,“別擔心。”
就算擔心又有什麼辦法。
閆禹心里苦笑。
在到黃金島之前,他的心里一直想著是要保護婁清,如果必要的話,不顧婁清的意愿也要帶他離開。
可是當他真的踏上這片海島后,在他明白蟲王對于他們這些“蟲”來說意味著什麼。
別說不顧婁清的意愿,就連心里生出一絲反抗都做不到。
“你別忘了,還有我。”閆禹輕聲對婁清說,“他們是你的家人,我也是。”
婁清的神色動容,伸手擁抱了一下閆禹:“別怕,陛下。我對你的許諾不會食言。——好了,東西拿下來吧,不知道婁平什麼時候來,咱們先曬個日光浴。”
閆禹的心情沒法輕松起來,但也不再多說。
因為婁清的要求,這次來的只有這一架飛船。
陸一揚和白久章帶著凌右和小老頭下了飛船,凌右的雙手完全無法動彈,臉上的表情卻是異常亢奮;小老頭哈欠連天,因為暈船而神色萎靡。巴頓和石克也從駕駛艙下來,然后從貨艙開始往下搬東西。
“喂,殿下。”
凌右站在一邊朝婁清看,眼里的光幾乎要迸出來,“這就是你蟲王的力量嗎?”
婁清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凌右的眼神非常復雜——熬過剛知道偽王身份時候的心情跌宕,現在看到凌右,婁清就忍不住疑惑:到底婁平是映射了哪一部分的意識,才捏出了凌右這樣的伴生?
“因為我是獨立的個體。”
凌右竟然洞悉了婁清的想法,直接開口回答了婁清還停留在腦海里的疑惑,“而且也不是映射,而是分割。他分割了自己的貪念,造就了想要噬主的我。”
但話剛說完,凌右自己也愣住了。過了兩秒他才反應過來,然后表情古怪地笑了一下:“看來伴生在這片黃金海里,比其他‘蟲’還要無法抵抗蟲王的威勢。”
婁清這才反應過來,看來剛才凌右的回答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婁清樂了,有些得意,像是當年那個看到弟弟因為追不上他急的哇哇大哭,他還在旁邊笑的小混蛋。
“厲害吧~”
凌右:“……”
凌右不無兇惡地露出了一個笑來:“可惜你現在還沒有完全孵化,如果我吞噬了你,那這些就是我的了。”
婁清臉上的得意淡去幾分,不咸不淡地掃了凌右一眼:“那你試試。”
凌右噎住,然后露出一個沒意思的表情,“你好歹緊張一下。
”
婁清棒讀道:“哇,我好緊張哦。”
凌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