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一家這會應該知道他的直播了,也看到了那個“胎記”,但都還沒有動靜。
“殿下,吃飯的時候不要上網,容易消化不良,您腸胃弱著呢。”
一邊候著的伍蘭見狀,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婁清立刻關掉網頁,“嗯。你也去吃飯吧,不用候在我這里。”
伍蘭卻沒有動,一臉不信任,那小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我一走這個人一定會立刻上網玩”。
“不差這一會,我還是看著殿下吃完吧。”
婁清:“……”
為表示自己絕對不是沒有自制力的小學生,婁清當機立斷關掉了虛擬屏幕,認認真真吃完了飯,然后看了伍蘭一眼。
伍蘭小媽媽非常滿意,夸了婁清一句后,麻利收拾碗筷離開了。
被夸的婁清:“……”
感覺有點微妙。
這時候已經下午一點半了,婁清想了一下,重新打開智能機,然后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人接了起來,凌右的聲音很驚訝地響起,“殿下?”
婁清聽他聲音的鼻音非常重,有些奇怪,“你聲音怎麼了?”
凌右在那邊清了清嗓子,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正常多了,“我剛才流了點鼻血,塞著鼻子呢。殿下有什麼事嗎?”
“哦,我是想跟你說我下午不過來工作間了,麻煩你也給工人們說一聲,先不動椅子雕刻的部分,榫合的部分他們做了就是。”
凌右聞言“啊”了一聲,然后滿是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啊殿下,我也請假了,要回一趟聯盟。我沒有那些工人的電話號,不然殿下跟白將軍他們說一聲?”
婁清愣了愣,問道:“怎麼突然要回聯盟?”
凌右苦笑了一聲;“因為我有先天性疾病,需要定期治療,但這個治療技術只有聯盟才有。
所以我每隔半年就要回聯盟一趟。今天流鼻血也是因為這個,要不是流鼻血了,我都快忘記自己有病了。”
凌右似乎被自己的話逗樂,在那邊笑了起來。
婁清卻笑不出來,擔憂道:“嚴重嗎?你一個人沒事吧?”
“沒事沒事,流鼻血是正常現象,只要在半個月內接受治療就行,所以我一會的飛船就要離開了。哎,很遺憾沒能幫上殿下多少忙。”
“快別這麼說,身體最重要。路上小心,到了報個平安。”
凌右很是感動,笑道:“嗯,我會的。殿下,回頭我給你帶土特產啊。”
婁清笑著應下,又說了兩句才掛斷了電話。
嘟——,嘟——。
凌右聽著智能機里傳來的忙音,嘴角的弧度漸漸拉平,復又翹起,構成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角度。
“真善良。”
凌右關掉智能機,拿起床邊換下的T恤隨意抹去鼻腔里又涌出的鮮血,然后走到了書桌前。
書桌邊上放著一個打包好的行李;旁邊的衣架上掛著一套筆挺的西裝,配套的皮鞋放在衣架下面;西裝旁邊還搭著一條柔軟的毛巾。
凌右卻并沒有去換上西裝,而是先拉開椅子坐下,打開了書桌邊的一個小抽屜。抽屜里整齊放著一套花草紙信封,已經用掉了幾個,余下的還有一半的量。
凌右抽出一個信封,上面噴著的永久性香氛撲鼻而來,那是一種廉價的濃郁香氣,存在感極強,但一點都不令人舒適。
凌右皺了皺眉,從信封里抽出配套的卡片,寫了幾筆后封好信封,然后在信封正面非常認真地寫下“殿下親啟”幾個字。
接著凌右又拿起一張白紙,埋頭認真寫了長長的一串清單后,把白紙端正放在桌面的正中央。
做好這一切后,凌右就躺進了書桌邊的一個醫療艙里。醫療程序都是提前設定好了的,凌右一躺進去程序就自動開始了運行。
先是一陣麻醉噴霧,接著儀器頂部就伸出了五根探針,伴隨著液壓輕微推動的聲音,平穩地扎進了凌右的大腦里。
凌右已經陷入昏睡的身體無意識彈動了兩下,隨后慢慢平息。
大概五分鐘后,一切結束,凌右睜開了眼睛。
“操。”
意識剛清醒,凌右就立刻被劇烈的頭痛折磨得罵出了聲。與此同時,他手腕上的智能機忽然啟動,上面彈出一個虛擬屏幕,是一個時鐘倒計時。
00:59:23
一個小時。
凌右咬牙忍著劇痛從醫療艙里走出來,踉蹌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一個藥瓶,因為手抖一次性倒出了十來顆藥丸,但凌右沒有管,一口全吞了下去。
疼痛被很快壓制下去,除了手還有輕微的顫抖外,正常行動已經沒有障礙了。
凌右緩緩吐出一口氣,看了眼倒計時的虛擬屏幕,沒有耽擱,伸手脫掉了身上的背心長褲。
他的身材非常結實,脊背上有一道順著脊柱的傷疤,傷疤非常細且平整,看著像是手術留下的。
而在傷疤之下,肩胛骨中間的位置,一個藍色星芒狀的圖案被傷疤對稱地切割開來。
如果把它合并,就會發現它跟婁清背上的“胎記”一模一樣。
凌右丟掉擦汗的毛巾,甩了下因為用藥過量有些暈眩副作用的頭,轉身從醫療艙側壁抽出了一個小黑盒。
他把小黑盒倒扣在掌心磕了兩下,從里面落出了一顆豆粒大的黃色透明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