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出去吧。”
婁清說著,駕駛著代步車開出了小巷。
車子剛開出去,就看到了陸一揚從另一邊拐角走過來,陸一揚看到他們,立馬笑著招手,“喲,殿下來——”
話沒說完,就見代步車上忽然沖下一團毛球,小炮-彈一樣直蹦進了陸一揚的懷里。
魏樂茜是早上見過伍蘭,所以直到雪豹是弟弟,但陸一揚不知道。于是陸一揚幾乎條件反射要抽出隨身匕首揮過去,但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間,他的第六感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停下了動作,然后毛球就撞進他懷里。
陸一揚抱著毛球,低頭一看,就對上了那雙十字星眸。
陸一揚:“……”
陸一揚:“???”
您咋還變形了?
雪豹弟弟沒工夫跟陸一揚耗,伸出爪子拍在陸一揚胸口,特別用力。
你看!
陸一揚低頭一看,就見雪豹弟弟的爪子前半截已經呈現半透明的狀態了——這是伴生即將回到主體的表現。
陸一揚是知道他們陛下還沒跟婁清坦白伴生的事的,于是立刻懂了。
“啊!”
陸一揚演技浮夸地沖著因為弟弟忽然跑下車而驚嚇到想趕過來的婁清喊,“陛下說要趕緊把弟弟送過去,我就先走啦!”
說完,抱起雪豹弟弟就是一個百米沖刺,一個拐彎就不見了。
婁清:“???”
魏樂茜:“……”
·
十分鐘前,森林。
閆禹一路步行,一直走進了森林深處。
剛才那無聲的呼喚十分短暫,但絕對不容錯認。或許變異者的德源卡人或者變異者的后代們感應只在那一瞬,但棘蟲不會。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棘蟲最近的活躍或許也有了解釋。
閆禹的腳下不停。
初春的森林里是一片生機盎然的綠,早春的野花稀稀落落地綻放著鮮嫩的顏色,蘇醒的動物們隱沒在林間,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奇異的叫聲。
而隨著進入森林的深度增加,周圍的景色也在悄悄發生著變化。
漸漸的,棘蟲增多了。
孢子蟲非常細小,六芒星的截面兩邊對稱,宛如蝠鲼的胸鰭一樣緩慢扇動著,在草叢里、樹木間悠然地游弋著,混在采蜜的蜂蝶中,竟也美的和諧。
而不同以往的是,它們落在花草樹木上、動物上、人的皮膚上,不再像以前那樣化水寄生,而是如鴻毛一樣輕輕落上,然后又會離開,只有少量的還會寄生,但孢子蟲對已經被棘蟲寄生過的人沒什麼大影響,所以并沒有人在意。
閆禹停下了腳步,視線在周圍逡巡一圈后,對跟在他身后的中將說道,“給其他大陸發函問一下棘蟲的活躍情況。”
中將的聲音很激動;“是。”
頓了頓,中將按捺不住心中的猜測,問出了口:“陛下,您覺得這會是蟲王卵孵化前的預兆嗎?”
閆禹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或許是——希望是吧。”
中將微怔,仰望著看了閆禹的表情一眼,那張異于常人的臉上確實沒有半點口是心非。
他是真的那麼希望的。
中將的心里五味雜陳,同時又隱隱松了口氣。
但就在這時,閆禹的嘴角忽然抿直了,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中將見狀,忙問道:“陛下,您怎麼——”
中將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了閆禹尾巴上的光膜,是伴生回來了。
而且看來這次融合并不是很愉快。
于是中將沒有遲疑,做了個手勢,帶著其他人遠離了幾步,給閆禹留下了個人空間。
閆禹站在那里沒有動,如果靠近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眼里逐漸漫上了宛如能撕裂人的狠戾。
人體器官。黑市。被販賣的人。特殊標記。小太子忽然冒出來的“弟弟”。
被定制的人。
碎片的信息瞬間連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而婁清變成了祭臺上的那個唯一的獻祭品。
閆禹握緊了拳頭,雖然伴生帶回的記憶里婁清并沒有半點難過——相反的,還有些斗志昂揚。但薩維馬索玩弄婁清的事實是不可改變的,而且婁清是真的完全沒所謂嗎?
想到最后,閆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身在其位,自幼被灌輸的思想就是遇事要從大局考量,將自己的情緒置之度外。積年累月,“克制”已經融入了他的骨血,成為了一種本能。
但這一次他可以忍下憤怒,但無法抹去心疼。
他能做什麼呢?為婁清做點什麼?讓婁清可能存在的那點微末的悵惘和難過也被清除?
閆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他好想這一刻能陪在婁清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發現一件事,后半段的大綱還沒有,但前半段已經開始掃尾了。(呆住.jpg
晚安呀!OVO
第44章
陸一揚抱著弟弟百米沖刺離開后,婁清在原地傻了兩秒,然后轉身回了代步車上。
魏樂茜跟過去,問:“你干嘛?”
“過去看看。”婁清有些擔心,“陸一揚毛手毛腳的,弟弟才多大?他剛才是把弟弟夾在胳膊下跑的。”
魏樂茜:“……”
不,弟弟很大了,各種意義上都很大了。
魏樂茜不想跟過去湊熱鬧,關于弟弟的事情她始終保持“少知道活得久”的座右銘,堅決繞道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