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久章也提著個保鮮箱跟在后面進去了。
院子里,原本空曠的草地上被鋪上了野餐墊,上面放著一個非常大的坐墊,顯然是給閆禹準備的。
也沒準備餐桌,就在一邊架著一個很大的鍋和燒烤架,伍蘭跟陸一揚正忙活著,旁邊還有一個被安置在兒童桌椅里,正抱著奶瓶面無表情吧唧著的弟弟。
閆禹:“…………”
奶瓶。
弟弟感覺得到閆禹的情緒,雖然模糊,但也知道主體這是對他的奶瓶表示抗議。
但他才不管,這是婁清專門給他打的奶昔,可好喝了,只有他有。
弟弟:吧唧吧唧.jpg
閆禹:“…………”
閆禹收回視線,看向婁清準備的晚餐——鍋里燉著海鮮湯,燒烤架上靠著牛排、貝類和蔬菜,都是可以隨時開動的樣子。
伍蘭下午也知道了刺刀的事兒,于是這會可勁兒當紅娘,不用閆禹問就主動跟閆禹介紹。
“陛下,這些都是殿下準備的,從腌制到蘸料到火候,我跟陸隊都只是剛剛才接手了一下。殿下還準備了酒水。”
閆禹聽得心臟有些熱,正想開口,卻被白久章截胡了。
白久章比閆禹還開心,“哇,殿下原來還會這些,看來今晚有口福了。”
閆禹:“…………”
婁清聞言眨了下眼,然后笑著問白久章:“對了,白將軍手里拿著的是什麼?”
白久章把保鮮箱放在桌上,打開蓋子給婁清看:“是陛下給你帶的,都是森林里這時候才能吃到的果子。”
說完白久章還故意壓低聲音,其實大家都能聽到地說了一句:“下午聽說凌右給你送了些食材,陛下想著這些也能給你嘗個鮮。
”
婁清聞言,抬頭看了眼閆禹。
閆禹有些不自在,尾巴垂在身后偷偷蹭了下軍靴后跟:“都是些野果,但味道還不錯。”
“謝謝陛下。”
婁清很開心,“剛好晚上的餐后水果還沒著落呢。”
婁清說著,讓伍蘭把保鮮箱提進房去了,然后看著陸一揚跟白久章:“時間不早了,陸隊之前不是有事要找白將軍嗎?那我就不留你們了。”
陸一揚:“…………”
白久章:“…………”
白久章看向陸一揚,“你找我?”
陸一揚:“…………”
哦,我也才知道自己有事要找你。
陸一揚看了婁清一眼,在接收到對方“還不走”的眼神后,默默翻了個白眼,帶著白久章走了。
“對,有事,邊走邊跟你說吧。”
白久章其實看出來了,于是也就順勢跟著陸一揚離開了院子。
洗水果的伍蘭大概也在房里迷路了,院子里除了吧唧奶瓶的弟弟,就只剩下閆禹跟婁清兩人,一時間整個院子都顯得有些安靜了。
閆禹發覺了,有點緊張。
但婁清并沒有馬上說刺刀的事。
“那我們開動吧。”
婁清示意閆禹坐在草坪上的軟墊上,然后自己拿了特意為閆禹準備的大碗去給閆禹裝食物。
閆禹頓了下,心里說不上是放松還是失望。
但見婁清忙起來,閆禹本來想幫忙,但他是真的不擅長這些——除了婁清手里適合他尺寸的碗筷,這些廚具對他來說都跟玩具似的,一不小心就會碰壞。
于是在遲疑兩秒后,閆禹乖乖聽話在軟墊上坐下,等婁清投喂。
婁清給閆禹裝了滿滿一大碗食物,拿了大盤子夾了烤好的牛排和蔬菜,還倒了一杯酒放過去。
弄完又給自己準備了一份,然后在閆禹對面坐下。
婁清有些期待地看著閆禹:“你嘗嘗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閆禹點頭,低頭吃了一口。
味道不能說驚艷,但這是他第一次吃到婁清坐的飯,心里的滿足感催生了味覺的美妙。在閆禹心里,這絕對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餐。
“很好吃。”
閆禹的嘴角帶笑,低頭又吃了一口。
沒什麼比看著喜歡的人大口吃自己準備的食物更有滿足感的事了。
婁清覺得他能看閆禹吃飯看到飽。
事實上婁清也差不多這麼做了,兩人在吃飯的時候幾乎沒怎麼說話,而婁清一直在不停為閆禹添飯菜。
還是最后弟弟喝完奶昔,不甘寂寞地找存在感,婁清才停下來。
閆禹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擦了嘴,以為今晚大概就這樣了的時候,卻聽婁清冷不防問道:“陛下吃好了嗎?”
閆禹看過來,沒什麼防備地點點頭:“嗯。”
婁清一笑:“那能告訴我送我刺刀是什麼意思嗎?”
閆禹:“…………”
閆禹盤在身側的尾巴原本因為吃飽喝足正舒適地癱著。這會卻忽然繃緊了關節,甲殼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咔”。
活像是突然扭了腳。
婁清聽到了,但注意力沒在那邊,只笑盈盈地看著閆禹。
“陛下?”
閆禹:“…………”
閆禹有些不敢看婁清的眼睛,他垂下視線,手指也跟尾巴一樣扣緊了關節,緊張得不像是他自己的一樣。
但閆禹沒打算臨陣退縮,昨晚他已經用了整晚時間讓自己作出了送刺刀的決定,那麼現在就沒有逃避的道理。
閆禹淺吸了口氣,聲音還算平穩地說道:“那是我成年禮上用的儀式,在德源卡寓意著一個人長大的標志。
我們會把它送給重要的人。”
婁清抿著嘴:“那我算是哪一種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