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撲過來的齏粉太多了,轉瞬就淹沒了他們。
婁清本能地閉了下眼,然后再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無垠宇宙之中,而他跟前,赫然是他之前夢見過的那只金色眼睛。
婁清:“…………”
婁清:“???”
莫不是,他又秒睡了?
婁清覺得醒來后,他得去做個腦部CT。
但現在,婁清還是順從本能地看向了那只金色的眼睛,那里面依舊倒映著整個宇宙。
只是這一次,沒有波瀾壯闊的百年歷史,而是細碎的各種畫面。
婁清看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這是第一視角的森林潛行。
但“自己”又是什麼呢?
婁清在“自己”到溪邊喝水的時候看見了水里的倒影——一頭黝黑發亮的熊。
婁清:“…………”
他為什麼會夢到這個?
婁清不明白,很快視野里就出現了獵隊的人,然后“自己”就被擊倒、閉上了眼睛。
眼前一黑,又很快亮起,是另一段潛行的畫面。
然后婁清就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他夢見的是動物被異化成蟲獸后看到的畫面。
但他為什麼會夢到這個?
是因為剛才在火場的所見所聞嗎?
婁清正想著,第二段畫面結束,第三段畫面亮起——入目的就是粗鐵的牢籠,以及幾雙黑色的皮靴,還有濕漉漉的腥臭味。
腥臭?
婁清一愣,接著他就發現他不是在“看”,他自己已經匍匐在了那鐵籠里。
婁清懵了。
他掙扎了一下,但身體卻分毫都無法挪動,甚至連頭都無法抬起一點。
他感覺到了疼,手上、腿上、背上、腹部……還有翅膀。
對,翅膀,骨頭應該斷了,好疼,為什麼不給我的翅膀上藥?
一雙皮靴又從婁清面前路過,婁清忍不住叫住他,“啊——”
給我止疼藥,好疼啊。
那雙皮靴上占滿了泥土和鮮血,走動間都會甩出血點子。
他聽見了婁清的聲音,停了下來,然后他抬起腳,狠狠踢在了婁清的臉上。
“還跟老子叫,有本事你起來咬我一口啊!”
婁清聽到那雙皮靴在罵,“惡心玩意兒,這個月才結了這麼兩塊,東西都白給你喂了。還叫。”
皮靴又抬腳踹了婁清幾下。
婁清感覺不到疼了,他仿佛在從那個“自己”身上抽離,視野開始模糊。
最后他看到那雙皮靴開了一扇門,門外的房間明亮了一些,看得到一排鐵籠的欄桿。
然后婁清醒了。
醒來的婁清發現自己還站在原地,閆禹還保持著抱著他的姿勢,而他們的周圍還有無數的珠光齏粉在風中盤旋、然后化作微光消失不見。
在夢里度過的不過是現實一瞬的時間。
婁清輕輕喘了口氣,夢中的情緒反撲過來,他的雙腿一陣發軟。
閆禹感覺到婁清的滑落,連忙伸手一撈,同時順手把婁清懷里的弟弟拎了出去,放在后邊的臺階上。
弟弟被拎住連體服的后頸,活像只大兔子掙扎不能,又舍不得穿透婁清給他穿的衣服,只能乖乖被安置,最后狠狠瞪了閆禹。
閆禹沒管他,扶著婁清坐下后,問道:“剛才嚇到了嗎?”
婁清抬頭,眼神空洞地看著閆禹:“剛才……”
閆禹看著婁清的眼睛,察覺到有些不對,耐心安撫道:“沒關系,慢慢說。”
婁清怔了片刻,卻是忽然問道:“陛下,身體弱的人,是不是真的會被招魂?”
閆禹一聽這話就大概猜到婁清經歷了什麼,神色凝重起來。
“你剛才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婁清張了張嘴,有些磕絆地把剛才夢里的畫面跟閆禹說了。
“我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真的,但我剛才真的覺得自己變成了籠子里的那個人,我被困在那里,全身都好疼,翅膀也被折斷了,但我怎麼都動不了……”
“婁清。”
閆禹眼看婁清的身體越發瑟縮,連忙打斷他的話。
他直視著婁清的眼睛,語氣堅定地說道:“你很安全,那也不是你的經歷。所以別再想了,沒事的。”
婁清看著他,過了一會才慢慢回過神來,點了下頭:“我知道。就是,那種感覺太真實了,我一時分不清……陛下,那真的只是個夢嗎?”
閆禹沉默了幾秒,卻答非所問:“以后離火場遠一些。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一會吧。”
說完閆禹遲疑了一秒,然后還是伸手把一邊一直試圖往這邊擠的弟弟拎回來,塞到了婁清的懷里。
弟弟一到婁清懷里,就像是橡皮糖一樣四肢并用地黏住了,腦袋在婁清胸前一個勁地蹭,直到婁清抱住他才逐漸安靜下來。
婁清剛才那一點夢里陰暗的余韻全被弟弟蹭了個精光,臉上不由帶了點笑:“再蹭我該抱不住了。”
弟弟聞言停住,抬頭看了婁清一眼,然后側頭把臉貼在婁清懷里,不動了。
婁清笑著摸了摸弟弟的腦袋,然后忽然記起件事,轉頭問閆禹:“對了陛下,白水晶能吃嗎?”
閆禹:“……?”
作者有話要說: 他想吃?
————
今天凌晨快四點,被大姨媽活生生疼醒,有史以來第一次。
(因為太過痛苦&震驚,自己也不知道該什麼表情了。
然后想起件事,好像該入V了,但問題是,我沒有存稿……(陷入了沉思.jpg)
晚安!OVO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