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煦越說越心虛，回避性地低頭，隨后又覺得不對，立刻理直氣壯回懟，“那還不是怪你？要不是你親我，還對我那什麼的……我他媽至于跑麼？”

然而項亦寒一眼看穿了姜煦那短暫的幾秒心虛，借此賭了個大的，賭姜煦根本就忘了怎麼回事，“你再想想。”

他說到底也沒有騙人，不過是引導著姜煦往反方向思考罷了。

“啊？難道是我親的？”姜煦果然張大了嘴，徹底石化，“那個……”他在腦內找遍了所有可用的借口，“其實男人嘛，嘴巴不小心碰到一下也沒什麼。”

知道自己賭對了的項亦寒急忙藏住翹起的嘴角，又放了一個重磅炸彈，“可我是同性戀。”

“什麼？”姜煦再次宕機。

他直接嚇得往后退了兩步，與項亦寒隔出距離。

一瞬間，項亦寒沒掩住臉上的落寞，“你覺得我惡心了。”

“沒有。”姜煦雖然恍若在坐云霄飛車，整個人天翻地覆的，但還是下意識地在安撫項亦寒的情緒，“我沒覺得你惡心。”

“你有。”項亦寒苦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和姜煦一個側躺在床上，一個傻愣著站在床下面，就那麼兩兩對望著，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姜煦是想解釋的，但比起解釋，他更需要時間去消化項亦寒是同性戀的事實。

然而隨著一顆緩緩從項亦寒眼角滑落的淚水，徹底擾亂了姜煦本就不太平靜的內心。

“你怎麼哭了？你別哭啊。”姜煦手足無措地上前，哆嗦著手指去抹項亦寒紅紅的眼角。

他從沒看項亦寒真的哭過，所以此刻實在有些方寸大亂，“我肯定沒覺得你惡心啊，你都說我親你了，要是惡心，我還會主動親嗎？”

像是為了佐證似的，姜煦甚至把頭貼近了床沿護欄，對著項亦寒的嘴角又啄了一口，“你看，真沒騙你。”

項亦寒實則又驚又喜，開心得像是有無數小人在心尖上跳舞，可落在表情上，倒又顯得天差地別。

因為淚水像是開了閘一樣，完全不受他控制的，豆大般地往外掉。

“你怎麼還在哭？”姜煦伸手扯起被子，在項亦寒的臉上胡亂擦著，“不準哭了。”

“那可是我的初吻，哥哥。”項亦寒在姜煦的蹂躪下，努力從嘴里擠出幾字。

“啊？”姜煦茫然停住，有些跟不上項亦寒的思維。

項亦寒便又一次抓住姜煦的手，貼近自己的臉，“嗯，所以你要對我負責。”

“什麼？”姜煦再次大驚失色，反問，“負責？”

項亦寒顫著還掛滿淚水的睫毛，弱聲道：“哥……”

第76章 車禍

姜煦還沒搞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被項亦寒冠上了男朋友之名。

“你雖然是同性戀吧，但就因為一個吻選我當男朋友，會不會有點太草率了？”

“怎麼？你后悔，不想負責了？”項亦寒面不改色地把筷子遞給姜煦。他病了整整兩天，好不容易有精神自己到食堂吃飯，不用姜煦每頓給他打包回宿舍里去。

姜煦此時哪兒敢說不想負責啊，他后來回想，項亦寒一哭他人都傻了，怎麼可能還敢去欺負他，“不是，主要我也不喜歡男的啊，我是直的，你和我在一起不別扭麼？”

“哦？不喜歡。”項亦寒挑眉，“那你還親我，還親了我兩次，直男就可以隨便親人了？”

“不是那意思！操！”姜煦嘴笨得解釋不清楚，只能啞巴吞黃連，握著筷子，把碗里的米飯戳得稀碎。

項亦寒接著又放緩了語氣，拿出一副十分委屈的姿態，“哥，你想，我要是談了別的男朋友，對方知道你親過我，肯定也不愿意我和你繼續走得近啊，到時候……”

“那不行！”姜煦甚至都不需要項亦寒把話補充完整，就不假思索地拒絕了他所說的狀況，“你不可以和別的男人談，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于是乎，姜煦就這樣徹底擔負起了男朋友的職責。

后來他倆開始學著約會、戀愛，畢業后，姜煦又被項亦寒趕鴨子上架似的帶去見了自己父母，隨后很快結婚。

兩人一步步地試探相處，慢慢的，也就過了四年。

這四年，差不多就是失憶后那段時間的慢速版，項亦寒扮弱、裝可憐、用盡手段，讓姜煦一點點適應他的接觸，不排斥與他的親近，最后從而徹底攻略。

只是，項亦寒盡管知道姜煦不會輕易離開他，但他更多的，將其歸功于姜煦那份中二的責任心，以及姜煦不怎麼糾結的性格。

所以兩人盡管順順當當地生活著，但出于一開始在一起時的哄騙，項亦寒并不敢太過期待姜煦對他的愛，也就多少缺乏了一些所謂的安全感。

而恰好，姜煦又是那種不擅長甜言蜜語、大膽示愛的人，故而項亦寒也從未在姜煦的口中聽到過表白。

可項亦寒不知道的是，很多事他以為自己沒說，姜煦就不會懂，然而事實上，姜煦偶然間也曾發現過項亦寒記錄心情的小號，甚至還看到過他那張被撕碎了的培訓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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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停在老地方等你嗎？”項亦寒開車前往姜煦的學校，準備順路接他一起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