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見得吧。”姜煦望著天，不太看好地撇撇嘴，“你想，就算可以登記結婚，但他們之間還是沒法生孩子的。傳統家庭反對的原因根本就不是法律允不允許，而是因為他們在一起，沒法產生生命的延續，缺乏天然的紐帶。”

一番話，直接把項亦寒澆了個透心涼。

“你是這樣想的？”

“嗯？”姜煦沒懂項亦寒語氣里的肅意從何而起，“不是啊，這不是你先和我討論的麼？再說，這事兒和你我有什麼關系？反正又不會喜歡男的，對我倆有影響嗎？”

太赤裸了。

仿佛直接扯掉了項亦寒最后一層的遮羞布。

“反正又不會喜歡男的”，項亦寒盡管清醒地知道，卻還是受不住如此直白言語的打擊。

氣急攻心后，倒是只剩下了極度的冷靜。

原來傷心到了一定的程度，是說不出任何的話來的，甚至連呼吸都是一種負擔。

“怎麼不說話了？”姜煦坐起，卷起衣擺擦了擦臉上的汗，“起來吧，回宿舍洗個澡，晚飯宋倩雅說要請咱倆，說是這學期還沒聚過。”

嗓子里像有了血味，又腥又苦的，項亦寒皺著眉頭、閉上眼，“我不去了，不舒服。”

“怎麼了？”姜煦急忙探身去摸項亦寒的頭，“感冒？”

“不是。”項亦寒推開姜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對著姜煦沉聲，“你要追別人，就好好追，約會是需要兩人獨處的。還有，聊天也別拿我當話題了，不然人家到底是在了解你還是了解我？”

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教姜煦追人，可見是真的打算斷掉自己的念頭。

“哥，宋倩雅挺不錯的，你早點追上，我也好叫聲嫂子。

”

他甚至都不敢回頭再看姜煦一眼，忍著淚，把下唇咬得破了口。

“項亦寒？你怎麼了這是？”姜煦也站了起來，伸手去掰項亦寒的肩頭。

項亦寒躲開，“沒事，胃不舒服，走了。”他揣著被姜煦扎穿了的心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籃球場。

第69章 籃球

約好的聚會不好再爽約，尤其對方還是個女孩子，所以姜煦回宿舍沖了澡后，依舊按時達到了餐廳。

只是路上經過藥店時，姜煦下意識地便走了進去，買了一盒治腸胃炎的藥，又叫跑腿送到項亦寒的宿舍樓下。

“我給你買了藥，你記得吃。”

“好，謝謝。”項亦寒沒有氣得直接不理姜煦，但用了一種客氣且疏離的態度，在把自己退回到普通朋友的圓里。

姜煦雖然看那句“謝謝”，心里有些不舒坦，但也沒能找出不舒坦的原因。

“怎麼就你一個人？”宋倩雅到了。

姜煦收起手機，“項亦寒突然有點不舒服，就我倆吃吧。”

“嗯？他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宋倩雅的臉上立刻也充滿了擔憂的神色。

姜煦擺擺手，“沒事，我叫跑腿給他送了藥，估計是喝冰水涼了胃。”

“哦，那就好。”

話是這樣說，但兩人對立而坐，心里惦念的全都是另外一個不在場的人。

特別是姜煦，他謹記項亦寒所說的，少聊他、多聊自己，但越是提醒，反而越不知道怎麼起話題。

并且在他的生命中，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有項亦寒參與，想要單獨地剝離開來，根本不現實。

所以這頓飯，姜煦和宋倩雅，一個吃得味同嚼蠟，一個吃得心不在焉，甚至在彼此的記憶中，都沒留下什麼印象。

飯后，姜煦依舊紳士地把宋倩雅送回到宿舍樓下，隨后立馬扭頭往項亦寒的宿舍方向跑，結果卻沒能在宿舍里找到人。

“干嘛去了？”他把電話撥給項亦寒。

項亦寒等了會，像是避到了安靜的地方才回答，“來幫我們學院一個教授的忙了。”

“你不是生病了嗎？還去幫忙？”

“沒事了已經。”項亦寒淡淡道，“不說了，又叫我了。”

-

接下去的幾天，姜煦都找不到項亦寒，他似乎總是特別的忙碌，連去他的宿舍都堵不到人。但是姜煦給項亦寒發消息的話，他又都會回，除了語氣稍顯得有些客氣之外，倒也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所以姜煦盡管感到憋屈，卻怎麼也找不出置喙的點。

直到項亦寒生日的前一天，學校組織的籃球比賽上，姜煦差點和對方的一個球員打了起來。

本來這個籃球比賽就是A大每年的固定節目，以學院為單位，抽簽進行，很多學生都會來加油、觀戰。

而這一場，姜煦他們體育學院的對手，是每年都和他們特別不對付的信息學院。

“你什麼意思？幾次了？又用膝蓋撞人！”趁著裁判判罰，姜煦控制不住暴躁脾氣地沖到對方跟前。

對方也不甘示弱，“不是吹哨了嗎？你鬧什麼？”

“我他媽……”姜煦狠狠地捏緊拳頭，揮了揮，“你再犯一次，老子牙給你打掉。”

對方的這個球員已經是第三次犯規了，像是根本不怕被罰禁賽一樣，次次都盯著他們的中鋒搞小動作。

這種骯臟的戰術，從來都是籃球場上所不恥的。

“呸，長那麼高有屁用，還不是個兔兒爺。

”那人又對著姜煦隊里的中鋒豎了個中指。

“操！”

姜煦又想上前，但被隊友攔住了，“冷靜，裁判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