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實倒也是如此。

項亦寒上臺后，一眼就發現了姜煦。對方坐在舞臺斜前方顯眼的位置上，并且手上還抱著一束粉色的洋桔梗。

那一瞬間，項亦寒有短暫地感覺到心悸，特別是聯想起自己等會就要告訴姜煦的心事，更是又緊張又激動地開始手腳發顫。

他小心地在眾人都看不到的角落里揪住褲縫，按捺住想要沖下舞臺擁抱姜煦的沖動，只朝他淺淺地揚起嘴角。

而坐在臺下的姜煦，同樣被項亦寒一身黑色燕尾服的造型震驚得不行。

他剛剛在化妝間沒看得太真切，此刻見到項亦寒優雅地走到鋼琴邊，揚起禮服的下擺，隨后氣定神閑地坐下，彈出第一個音。

緊接著才是小提琴悠揚的聲音接入，姜煦便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一旁的宋倩雅身上。

不愧是自己認可的，與項亦寒登對的美貌，姜煦對宋倩雅的這身墨綠色絲綢長裙同樣表示了贊嘆。

臺下的師生們，或許不見得都喜歡古典樂，但沒人會對帥哥美女的組合感到厭煩。

一曲畢，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其中還夾雜著幾聲帶有挑逗意味的口哨。

姜煦抱著他的花，飛快地從事先打過招呼的同學那兒，又鉆進了后臺。

項亦寒謝幕鞠躬完，起身沒看到姜煦的人影，正感到奇怪呢，進到后臺，又一眼瞧見了姜煦倚著墻等在前方。

“哥。”他難得放肆地沖著姜煦笑出了齒，又大大地張開雙臂，想要迎接他剛剛想了整整一首曲子的擁抱。

姜煦倒是識趣地走上前來抱住了項亦寒，還真心實意地拍著他的后背夸贊道：“帥啊，剛都看呆我了。

”

只是，說完了這句，姜煦就又以著擁抱項亦寒的姿勢，把手里的洋桔梗穿過了項亦寒手臂的下方，遞給了慢他們一步下臺的宋倩雅。

“倩雅，演出快樂啊，送你的花。”

那一刻，明明是被最愛的人環抱在懷里，項亦寒卻只感覺到冰冷。

背脊像是被抽空了一樣，麻木僵硬到動彈不能。

第65章 屁股

等找到了吃東西的地方，姜煦坐下后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打算追宋倩雅了，先和你說一聲。”

盡管項亦寒剛剛已經有了預料，但現在被姜煦如此直白地告訴，心里便只剩下了無力到極點的苦澀。

“對了，你不是打算要和我說什麼事嗎？說啊。”姜煦舀了一大勺的菠蘿炒飯放進碗里，又興致勃勃地去夾冬陰功湯里的大蝦。

項亦寒看他吃得香，自己卻一點胃口也沒有，苦笑道：“已經沒事了。”

“什麼啊。”姜煦對項亦寒這明顯的敷衍十分不滿，指了指他的眉頭，“你丫臉上分明寫了三個大字——有心事。”

項亦寒心說“你也知道呢”，但嘴上卻什麼都沒講。

他撇了一勺冬陰功湯到碗里，小抿了一口，借用辛辣的味道掩蓋自己有些泛酸的鼻頭。

“你喜歡宋倩雅什麼？”最終到底還是沒忍住探究的欲望。

“好看啊。”姜煦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你是不知道，就你倆今天那個節目，臺下多少人眼睛都看直了。”

項亦寒聽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如果單論樣貌，他自信并不比宋倩雅差，但若是姜煦僅看樣貌就能喜歡上一個人的話，那麼姜煦不喜歡自己，問題就只能出在性別上面了。

性別？恰恰是項亦寒最無力更改的東西。

他忍不住地嘗試詢問，“我不也挺好看的麼？”

姜煦抬頭，微愣了下。

項亦寒臉上的妝還沒卸，盡管并不濃，但化了妝后的他，比平日里看起來還要精致，特別是現在，他還用著一副略帶哀怨又期待的眼神緊盯自己，姜煦仿佛被他給攝去了魂。

“對啊，所以好多女生看你也都星星眼。”姜煦把眼神挪開，“就我身后那倆姑娘，你一出場，她倆就你戳我、我戳你的，全程都在竊竊私語。”

永遠抓不住重點的姜煦，又一次沒領會項亦寒的話里有話。

而項亦寒也不打算再問了。

在已知對方明確心有別的所屬的情況下，再不自量力地去表白，多少是有些沒必要。

但項亦寒不聊，姜煦卻沒放過他，“誒，項亦寒，你說我要怎麼追才能追得到啊？花已經送過了，下一步是不是該約出來吃飯？”

“我又不會。”項亦寒剝了一只蝦，往姜煦的嘴里一塞，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姜煦一邊咀嚼，一邊若有所思地點頭，“也是。”項亦寒自己都是個單身狗，能懂什麼追女生啊，問他也都是白搭。

于是，姜煦總算放過了項亦寒。

-

回家的路上，他倆乘坐了一趟夜間公交。

姜煦吃撐了，腦子里的供氧全跑胃里去消化了，沒坐上一會兒，便困得開始打瞌睡。

“砰——”項亦寒就看著姜煦第三次把頭磕到了窗戶的玻璃上，疼得他努力睜開惺忪的眼，又把背坐直。

只是沒過上多久，他就又像小雞啄米似的，把頭點得一嗒一嗒。

項亦寒心里生姜煦的氣，很想不搭理他的，等著他多撞幾下他那個榆木腦袋，撞得開竅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