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亦寒雖比姜煦多了一些經驗,但這時也無法代替他難受,“沒到那地步,別提前預想。”
他剛說完,急救室那邊傳來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兩人同時扭頭,毫不猶豫地就奔了過去,“怎麼樣了,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暫時度過危險期了,還好送來的及時,老人年齡大了,要是真等到急性心梗暈倒后再送來,那就難說了。”
聽完,在場的眾人皆舒了一口大氣,可沒等他們徹底放下心來,醫生又接了一句,“只是……”
“只是什麼?”姜煦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還需要進行手術,老人家這冠心病,必須得做心臟搭橋才行,具體的手術方案等她緩和兩天后,做個冠狀動脈造影檢查才能確定。”
“好,手術……手術,該做就做。”姜煦讓姜友良和陳芳陪著外婆,自己則和項亦寒去辦理住院手續。
“有沒有好一些的病房,單間的那種?”項亦寒把手里的資料遞給護士。
“單間?單間的倒是還有,但價格要高些,醫保也沒法報。”
“嗯,那就要單間。”
姜煦還來不及阻止,項亦寒就已經掃碼付了錢,連帶著把剛剛的急救費用和各種醫藥費也結了。
“不是,”姜煦拉住項亦寒的手,“你都沒問爸媽意見,就定單間,能行嗎?到時候他倆又嫌貴。”
“沒準備讓他倆出錢。”項亦寒接過護士開具的發票,“和爸媽說的話肯定舍不得,但外婆的病不像你手骨折那麼簡單,必須要靜養。”
如此,姜煦很快就被項亦寒給說服,反正也就是三四百一天的單間費而已,說到底還是承擔得起。
但他卻不知這只是冰山一角罷了,在醫院里,需要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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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姜煦接到了周決突然打來的電話。
“外婆都住院了,你怎麼也不說一聲,還是不是兄弟了?”
“不是,你從哪兒知道的?項亦寒給你講的?”姜煦捂著手機的話筒位置,壓低聲音走出了病房。
“許璐告訴我的,上次忘了說,她剛好在市一醫院當護士來著,碰到你倆了。”
“啊?我怎麼沒看到她?”
“她見你臉色不好,沒好去打擾你,了解到情況后就和我說了。你等我今天把手里的事忙完,明天就來醫院看外婆。”
“不用的,她這馬上也要手術,這兩天就是靜養,做些術前檢查而已。”
“誒,少客氣了,我來看看,順便讓許璐給分管的護士打聲招呼,略微盡點力吧。你別墨跡,我明天到了給你電話。”說完,周決根本不給姜煦拒絕的機會,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怎麼了?”項亦寒正巧買了飯回來,碰見在樓道里的姜煦。
“沒什麼,周決電話,他說明天來看外婆,許璐是這醫院的護士,看到我倆了。”
“行,來就來吧,你要忙不過來就讓我去招呼。”
“也還好,照顧外婆的事大部分都是爸媽在弄,我待這兒也沒多大用。倒是你,公司醫院兩頭跑的,身體吃得消嗎?你要不今晚回家睡?不用陪我在這兒守夜。”
項亦寒聞言輕輕搖頭,伸手捏住姜煦的后頸,“那不止是你外婆,也是我外婆,我就算回去也是睡不著的。”
姜煦聽他都這樣說了,也就咽下了勸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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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姜煦剛送走姜友良和陳芳,一上住院部的樓,就被外婆的主治醫師給叫到了辦公室。
“本來以為明天才能出報告的,沒想到今晚就出了,剛好我值班,先給你聊聊手術方案?”
“啊?你等等哈,張醫生。”姜煦猝不及防的,急忙跑回病房叫來了項亦寒一起。
“其實也沒什麼,手術方案很簡單,只是需要搭三支血管而已。當然,這就意味著會比單獨搭一支的要貴。”
“貴也只能做啊,這事兒由不得我們選。”姜煦對此并無異議,無論醫生提出什麼樣的方案,他們都不可能放棄對外婆的治療。
“但你們可以選擇的是用國產還是進口的支架,以及是否選擇心臟停跳下搭橋,如果要用的話,得建立體外循環機。還有,是否需要使用內鏡微創?這些費用不同的選擇間差別還是很大的,有一部分也是報不了醫保。”
等具體了解到這個價差有多大后,姜煦無奈地沉默了。
項亦寒站在一旁,在心里估算了下自己還剩的存款以及股票里的錢,“張醫生,按最好的來吧。”
“什麼?”姜煦驚得直接站了起來,甚至都顧不上有外人在場,大聲自爆了家底,“我問過媽了,家里所有的存款加起來都不夠。”
“我有。”項亦寒用兩手按住姜煦,讓姜煦重新坐回到板凳上。
“你哪兒來的錢?問你爸媽借的?”姜煦扭頭緊盯項亦寒的眼。他分明記得項亦寒無意間說起過,李靜宜剛買了套新房,按道理,手里應該沒那麼多現金流才對。“你該不會聯系你爸了吧?你別找他!”
“都說了是我自己有。”項亦寒徑直捂住姜煦的嘴,沖著主治醫生抱歉地點頭,“你小聲點。那個,張醫生,反正今晚也很晚了,我明天再來和你細聊,行嗎?”
得了醫生的同意后,項亦寒把姜煦拽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