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項亦寒本是想悄悄溜走的,卻被姜煦他們一家人熱情款待,怎麼說都不讓他上樓,非要把他留在家里,一起吃了頓晚餐。
姜友良激動地給自己倒上二兩白酒,一口氣悶下去一半,“明天才報志愿,是吧?”
“對,明早九點那系統才開。”姜煦夾了一只油燜大蝦塞進嘴里,然后看項亦寒沒有動彈,又急忙地給他也夾了一只,“唔……你吃啊,客氣什麼?”他嘴里塞著食物,連說話都說得吞吐。
“對,小寒別客氣,就當自己家,多吃菜。”陳芳也把各盤主菜往項亦寒的面前推了推,“嘗嘗你叔做的家常魚,味道正不正?”
如此的盛情難卻,項亦寒也沒法故作高冷,迎著一桌子人的視線,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口中,“好吃,姜叔的手藝絕了。”他沖姜友良贊賞地豎起大拇指,“叔你是不知道,我每次在樓上聞到你做的飯菜香味,都饞得直流口水。”
“那你媽不在的時候,該下樓來吃就來吃啊,客氣什麼?”陳芳接過話。
“就是,你和姜煦那臭小子一向關系好,他能考出今天這個分數,肯定沒少耽誤你功夫。你說你,還和我們這麼見外,像什麼話?”姜友良舉起酒杯,“來,叔敬你一杯,權當感謝了。”
項亦寒只好也舉起手邊的飲料,回碰姜友良的酒杯,“沒,是姜煦自己努力,我沒幫上什麼忙。”
“得了得了,你倆別說場面話了,菜都涼了。”姜煦一把摟住項亦寒的肩,替他拒絕掉姜友良試圖再次端起的白酒,“爸,你別讓項亦寒陪你喝了,我剛都幻視他二十好幾,還以為在應酬呢,簡直看不下去。
”
“行行行,吃菜吃菜,我自己喝。”姜友良這才放過了項亦寒。
歡樂的時光并未持續太久,項亦寒在姜煦家吃完晚飯,爬樓梯上樓,接著一開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一臉戾氣的李靜宜。
“項劍林那傻逼聯系你了?”項亦寒還未來得及問李靜宜怎麼回事,李靜宜倒先質問上了項亦寒。
“沒啊,怎麼了?”項亦寒一邊換鞋,一邊從兜里拿出手機,果然看見幾通項劍林打來的未接來電,“剛在姜煦家吃飯,太鬧了,沒聽到電話。”
“哦。”李靜宜稍微緩和了臉色,“你別理他,他要再打電話給你,你也別接。等明天志愿填報的系統一開,你就立馬填好提交,省得他再來對你指手畫腳。”
盡管李靜宜沒說具體是什麼原因,但項亦寒還是敏感地猜到了與他的志愿有關,“他想讓我報哪兒?”
李靜宜望著眼前這個已經高出她整個頭的男孩,突然意識到,對方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不是自己隨便兩句話就能糊弄過去的。
她輕輕嘆了口氣,“報哪兒其實不重要,主要是你爸想讓你畢業后去他的公司。”李靜宜生氣歸生氣,但也知道項劍林畢竟是項亦寒的生父,“雖說我不是很想你和他再有聯系,但他到底是你爸,他那公司這兩年發展得也還挺好,你要是想……”
“我沒興趣。”項亦寒直接打斷了李靜宜的勸解,“媽,你別擔心,我不會再回他那邊的。”
剛離婚那陣,項亦寒還曾幻想過自己的父母能夠和好復婚,可后來,迎接他的卻是一個大著肚子的陌生阿姨。
項亦寒跑去與項劍林爭論,逼問他為什麼要對不起李靜宜,得到的,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你懂什麼?我和你媽早吵得沒感情了。”
太惡心了,說得好像吵架、離婚都是李靜宜一方的過錯一般。
“哎,隨你,我還是那句話,你自己想清楚就成。”李靜宜實在累了,任何牽扯到項劍林的事,都讓她覺得心累。“明天是不是還要去學校?”
“嗯,老師組織了志愿填報指導。”
“行,那我就不管你了,我明早要出差。”
“好,媽你早點睡。”
洗漱完回到臥室,項亦寒一看手機,果然,項劍林又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最后估計是見他一直沒接,給他發短信說讓他看到信息后立馬回電。
項亦寒直接把手機調了靜音,沒去理,戳開與姜煦的聊天對話框,讓他明早別忘了要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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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項亦寒還沒換好鞋,就被人敲響了門。“這麼早?不是說樓下等嗎?”他以為是姜煦,便一把拉開了門。
誰知,外面站著的人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項劍林。
“你怎麼來了?”項亦寒霎時冷下了臉。
項劍林好似沒看懂項亦寒的表情,抑或是看懂了卻不甚在意,“你媽在嗎?”他說著就想要直接進屋。
項亦寒徑直推開項劍林,沒讓他進門,“媽不在,你要找她給她打電話。”
“我不找她,我找你。”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項亦寒也明白,有些事還是得當面說清楚,“那就下樓聊吧,這房子你不方便再進了。”
大概是鮮少被項亦寒如此不敬,項劍林明顯愣了一下,隨后堪堪忍下火氣,畢竟他來找項亦寒是有正事要聊的。
“我從你媽那兒知道你成績了,又幫你上網查了查,這分數,報H大的工商或者醫科大都錯錯有余。我那公司你知道的,做醫療器械,你學醫或者學管理都能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