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亦寒重新順了順被姜煦揉亂的頭發,透過鏡壁看他,“嗯,很快就要比你高了。”
“屁,光你長,我就不長麼?我明天就開始每天一杯牛奶,絕對不會讓你超過我。”
說完這句話,電梯剛好達到姜煦家所在的樓層,項亦寒伸手攔住電梯的門,避免它自動關上,“行,你到了。”
“啊?哦。”姜煦拎著背包走出,隨后想了一想,又再次地回頭,“你要去我家一起吃晚飯嗎?我爸應該做了紅燒肉,我聞著味了。”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姜煦還不自覺地吞咽下口水。
“不用。”項亦寒搖搖頭,婉拒了姜煦的好意,“明天再見吧。”
又乘了一層樓,項亦寒回到家中,不出預料的,李靜宜并沒有回來。不過就算她在家,也不會事先準備熱乎的飯菜。
這倒不是項亦寒在怪罪李靜宜,他其實完全能夠理解。自打李靜宜與項劍林離婚之后,她簡直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事事搶先爭先,唯恐自己掙的錢不夠供養項亦寒,然后又被項劍林奪去他的撫養權。
項亦寒也有找李靜宜含蓄地聊過此事,說他其實并不需要那麼多錢,只希望李靜宜能夠開心一點,可以重新擁抱想要的生活。但李靜宜似乎對此有自己的見解,沒把項亦寒所說的當回事,于是項亦寒也只能任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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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亦寒進屋換了身干凈的衣服,然后又數了一數李靜宜不知何時留在茶幾上的錢,最終還是懶得再下樓去買飯。他煮了一份面條,淺嘗一口后,便立馬有些后悔拒絕掉姜煦叫他去蹭飯的提議。
等到他好不容易解決完那一碗味道寡淡的面,又刷了好幾套的習題,項亦寒獨自躺在床上,忍不住地再度回想起下午的事情。
如果說一時上頭的沖動還算不了什麼,那麼對于姜煦與周決打鬧時,自己所產生的妒忌與不爽的情緒,又該如何解釋呢?總不至于將其歸咎于普通朋友之間的情感。
是喜歡嗎?原來這種感覺叫喜歡?
假設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句,項亦寒一點也不會對此感到排斥,相反的,他霎時間豁然開朗——自己那些壓抑的、不可言說的躁郁,竟然全都源自于對姜煦的喜歡。
只是快樂的心情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地,項亦寒就想起了姜煦是喜歡女孩子的,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姜煦在此方面的傾向都十分明顯。
于是第二天,在姜煦來項亦寒的家中與他一起寫作業時,項亦寒幾次停下筆來,然后一動不動地盯著姜煦的手指發神。
“干嘛呢?難得看到你這麼心不在焉。”姜煦撿起被項亦寒不小心碰落在地的筆記本。
“沒什麼,你剛剛是要和我說什麼?”
“哦,我就是想讓你把數學卷子給我瞅瞅。”姜煦把自己空白的試卷抽了出來,隨意地圈出幾道題干,“這個,還有這些,我全都看不懂,根本沒法做。”畢竟數學又不像是英語、語文之類的科目,就算不會,也能隨便瞎寫出答案。
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項亦寒見狀,只能把凳子搬來靠近姜煦,“你好好聽,我最多講三遍。”
他只選擇了幾道比較經典且基礎的題型給姜煦講解,剩下的,也就任由姜煦直接謄抄他寫好了的答案。
因為項亦寒知道,所有題目都講的話,姜煦耐不住性子不說,也沒法真正的掌握運用。
直到作業解決得差不多了,姜煦把筆往桌子上一扔,轉身砰地一下撲進了項亦寒的床。
項亦寒聞聲也停下了筆,扭頭嫌棄道:“你衣服臟不臟?就那麼往我床上躺。”
“老子今天早上才換的,干凈得很。”姜煦把臉埋進柔軟的被褥里,懶洋洋地吸了口氣,“不信你來聞。”
“不了,沒這癖好。”
然而姜煦這人就喜歡和別人抬杠,項亦寒越說沒這癖好,他還越就想讓項亦寒來聞一聞,好證明自己,“來啊,你不敢啊?”姜煦直接從身后摟住了項亦寒的腰,把他拽得,一同帶倒在床上。
“你放開。”項亦寒立馬反手掐住姜煦的手臂,想要掙脫出他的懷抱。本來他昨天才剛想明白自己對于姜煦的感情,這時簡直猶如干枯的野草一般,一點也撩撥不得。
可姜煦哪兒會明白項亦寒的所思所想,他把一只手鉆進項亦寒的衣擺里,試圖撓他的癢,“叫哥,叫哥我就放開你。”
“你……”項亦寒氣息不穩,“你就比我大幾個月而已,算什麼哥?”
面對項亦寒的嘴硬,姜煦選擇直接翻身壓制住了項亦寒的雙腿,不讓他有反抗的機會,“幾個月也是哥好吧?何況你小時候不一直都這麼叫我麼?”說起來,似乎是在分開過兩年之后,他便再也沒有聽過項亦寒叫自己“哥”了。
項亦寒也不知為什麼不愿意叫了,明明小時候都叫得十分順口的稱呼,這時卻怎麼也張不開嘴。他曲起膝蓋,狠狠地懟了下姜煦的屁股,“下去。
”
“操,你他媽……”姜煦立馬背過手去,揉了揉自己被撞疼了的屁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