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項亦寒伸手關上燈，“那時候才五六歲，哪會懂什麼是喜歡。”

“也是。”姜煦頗為贊同地點頭，然后側過身，轉悠著眼珠仔細地瞧著項亦寒的側臉，“你剛剛承認你喜歡我了。”

“有嗎？”

“有啊，”姜煦在被子里蹬腿輕踹項亦寒的小腿肚，“所以是什麼時候啊？”

“什麼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不記得了。”項亦寒抬腿壓好姜煦亂動的雙腳，“你睡相能好點兒嗎？”

“操，我就喜歡搭著不行嗎？你管那麼多。”姜煦把腿又架回到項亦寒的身上，“不樂意你去睡沙發。”

項亦寒干脆用大手抓住姜煦的膝窩，把姜煦的腿往上又拉了一些，覆蓋在自己下身凸起的部位，讓姜煦感受他的躁動，“現在懂了嗎？”

“我去，你至于嗎？”姜煦這下總算能乖乖地收回腿，正經地平躺在床上，“不……不是早上才擼過？”

“那也只管早上。”

“你這什麼時候開始有的毛病啊？我記得初一那年的暑假，在外婆家，我天天扒著你睡，不也都沒事？”

“那時候還小。”

“哦，也對。”姜煦歪著頭，盯著天花板嘟囔，“你那時候還沒竄個呢，挺矮的，肯定還沒發育完全，不會有這種生理反應。”

“說誰矮？”項亦寒故意把牙咬得咯咯作響。

“你啊，你威脅我也沒用，事實嘛。你那時候就是矮我一頭，也不知道后來怎麼長的，現在居然比我還高上兩公分。”姜煦說著說著，腿又開始不安分地往項亦寒的身上蹭，“誒，說起來，你有空時陪我回趟鄉下吧。剛我爸還在說，下半年估計就要夷平了，我還挺舍不得的。”

項亦寒聽罷也隨之沉默，好一會兒后才應了一聲，“好。

”其實他對那地方也蠻舍不得的，盡管就只待過一個暑假。

“院壩里的那顆沙田柚應該還在結果吧？就是不在成熟期，估計吃不了了。”

“嗯。”

“那顆黃桷蘭也是，應該快開花了吧？這個大概率還有望能趕上。”

“嗯。”

“哦，說到這，我又想起來我的小霸王為什麼會在你那兒了。”姜煦用右肘戳了戳項亦寒的胸，“就是那個暑假完，你就被你爸給帶走了，然后我就沒再有機會上樓找你玩。等到你考回來讀高中時，我又早把游戲機的事忘了。”

“嗯。”

“不是，你他媽嗯嗯啥呢？就我一個人噼里啪啦地說一堆。”姜煦緊皺著眉頭，扭頭去看項亦寒，“困了？”

“沒。”項亦寒直接把手臂伸出被子，側身過去攬住姜煦的肩，“哥。”

“干什麼？”姜煦被突然湊近的灼熱呼吸給嚇了一跳。

“你小時候為什麼會喜歡果果？”

“果果？”

“嗯，就村口那個小丫頭。”

“我知道是她，我意思是，你怎麼突然提起她來了？”

為什麼？大概是因為那段記憶里，果果的存在是唯一讓項亦寒感到不開心的點。除此之外，他十分懷念那個夏天。

“沒怎麼，就是突然想到了。”

“哦，我喜歡還能是因為什麼，肯定是覺得果果長得好看唄。”

“就只是因為長得好看？”

“呃……”姜煦飛快地在腦海里回憶當時，“大概還因為她善良、三觀正？”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哪兒？”姜煦閉著眼思索了半天，想得都困了也沒想起自己究竟是從哪兒得出的結論，最后只能吧唧兩下嘴，“記不清了……”然后腳架著項亦寒，在夢里回到了那個夏天。

第18章 土豆

“你就在這兒跟著姜煦和他外婆住一陣子，等媽媽忙完手里的事情，就來接你回家，行嗎？”

話雖然是問句，卻根本由不得項亦寒拒絕，李靜宜把項亦寒送到姜煦的外婆家，又給了她好些生活費后，就忙不迭地回到了市里。

“放心吧，跟著我混就成，我每年暑假都會來我外婆這兒住，可好玩了。”姜煦抬起手臂，一把勾住項亦寒的脖子，邊說著就邊把項亦寒往田間里帶。

畢竟陳芳和姜友良也得上班，以姜煦那個調皮搗蛋的個性，讓他獨自一人待在家里沒人會放心。所以每年暑假，姜煦基本上都是在他外婆這里度過的，這兒的每個地方，姜煦都熟悉得很。

“煦仔，別跑遠了啊，馬上快吃飯了。”

“好嘞，我們一會兒就回。”

然而所謂的跟著混，無非就是姜煦把項亦寒當作是小弟使喚。兩人行李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姜煦就已經帶著項亦寒來到了水稻田間，替他拎著用來裝蝗蟲的塑料袋。

“你捉這個干什麼？”項亦寒十分嫌棄地把袋口系好，避免蝗蟲從里面飛出。他雖然不怕這些東西，卻仍舊覺得它們有些惡心。

“捉來喂雞啊，雞可愛吃這個。”姜煦戴著手套，一手一個扒在水稻葉上的蝗蟲，看起來十分的熟練。

要說他為什麼非得帶著項亦寒來捉蝗蟲，無非是想展示下自己的能力。十二三歲的小伙子，正是自以為成熟，開始有些叛逆的時期。特別是對著他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來到了一個他所熟悉、對方卻陌生的環境，總是下意識地想要去表現自己。

項亦寒聞言卻皺緊了眉頭，“雞沒飼料吃嗎？”

“有啊，但飼料歸飼料，吃蟲會更開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