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符秀無奈道:“每次都給她買玩具……”
“不然還能買啥?”卓飲直起腰,介紹道,“他叫鐘侓,是我們的新隊長。我們三個打算跟WN解約,和隊長一起建立新的戰隊。”
符秀一愣,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同音字,“解約也好,不破不立,你們自己選的隊長,肯定比經理安排得好。”
經理篤定卓飲他們能三帶一,所以安插一個長得不錯關系戶,主走商業路線,其他隊員謝絕采訪時,WN有事都變成了他發言,給人一種拯救危機的隊長的既視感。
當時還大大宣揚了一波棄神后繼有人,得罪了棄神粉絲,同時給他自己虐了一波粉。
WN可以三帶一,但注定跟重大賽事冠軍無緣。遇到頂尖強隊,拼的就是誰失誤少,被抓住就會往死里打。
新隊友不僅拖后腿,新教練還會幫忙甩鍋說是戰術問題。
WN老粉都知道隊內出現了問題,微博上鬧著要換教練換戰術,但經理顯然不擔心戰隊成績不好,他的目標是“電競男團”,沾點娛樂圈的邊,不打游戲的也來追星,代言費更貴,還真讓他撈了不少錢。
卓飲老開玩笑要混娛樂圈,但這都是打不動了之后的事,只要還能打,就得站在賽場上,為每一次身披國旗而努力。
三個正直黃金期的選手,炒作男團,想什麼呢。
卓飲自己回想過去一年,也驚訝于他們能忍那麼久。
可能是以前隊內太和諧,下意識規避一個隊內沖突的WN,維持表面友好,假裝這最后一些熟悉的東西沒有改變。
卓飲開門見山道:“教練你要不要來檢驗一下我們新隊長的水平?”
符秀擺手:“我已經很久不關注電競了,今年世界賽都沒看。”
“爸爸你看了!”漏風的小棉襖毫不留情揭穿他的謊言,“你半夜看,還偷偷哭,媽媽跟我說要假裝不知道。”
符秀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卓飲噗嗤一聲笑出來,把楷楷從小推車里抱出來:“來,卓飲哥哥帶你蕩秋千。”
“這是我們新隊長,他想請你當教練,你們自己談吧。”
鐘侓道:“世界賽012場EAA判斷失誤了兩次。”
符秀脫口而出:“德國隊喜好從中心點反沖對面,看見擊殺公告欄一直沒有德國隊出現就該警惕對方在趕路。”
所有隊伍都是從孤島邊緣,隨著安全區縮小,沿著太陽的方向朝中心移動,有些隊伍喜歡先直抵中心,奔到對面的地形模塊,守株待兔。
這樣做的壞處是可能兔子沒來,自己消耗營養劑不說,拿不到人頭擊殺數。
鐘侓:“教練……”
符秀自知失言,走到一旁的亭子坐下,摘下眼鏡擦擦了鏡片:“Abandon去世之后,我就決定不再當教練。”
“你也別勸了,以后跟卓飲他們好好打比賽,讓卓飲也別來了。你們不要覺得我是被WN趕出去的,事業中斷心有不甘什麼的,我自己不想干了,我在家里陪女兒,也挺好的。”
鐘侓坐到他身邊,看著遠方的天空:“可是曾經有個人說,Abandon才十九歲,他有決心陪Abandon二連冠三連冠、五連冠。那僅僅是Abandon的夢想嗎?”
符秀眼眶一下子紅了,一手握著欄桿,一手拿著眼鏡腿手肘遮住眼睛。
“是啊,Abandon才十九歲。”
“他是我帶著經理去找他簽約的,一注冊就打首發,我是他的教練,不好好吃飯我罵他,打不好我也罵他,當年鐘叔病重,把鐘侓交到我手里,別人家的孩子交到我手里,死了,我怎麼對得起鐘叔,我……”
一個三十多的男人哭得不成樣子,他錘了錘長椅,“我還有什麼臉當教練,這不是害人嗎!”
鐘侓心臟霎時沉甸甸的,能擰出一把咸澀的淚水,他輕聲道:“這跟您沒有關系,是他自己運氣不好。”
起初鐘侓在網吧里,養成了很多壞習慣,訓練上的,生活上的,偏偏還是個刺兒頭,教練為此付出了許多心力,鐘侓不知道教練這一行能不能用恩師來形容。
電競天才好像不需要恩師,人們在追捧棄神時,“天賦流”,“獨一無二”,“為冠軍而生”,溢美之詞簇擁而來,看不到教練的存在。
他很感恩教練,符秀比他大一輪,許多時候更像一個父親一樣的存在,指導他技術,監督他生活,為他的冷酷不愛營業的性格跟俱樂部據理力爭。
他年幼喪父,父親應該是這樣的吧?
也許正因為他沒有父親,符秀不自覺充當了這樣的角色,棄神死了再抽身已經是一生悲痛。
符秀:“我跟卓飲說過,棄神死了,我就是上街收廢品都不會再當教練。我只能對不起卓飲宗政暉和小奚,我早就建議他們跟WN解約,你能勸動他們,是最好的結局。”
鐘侓道:“那教練你知道,我為什麼能勸動他們嗎?因為我也叫鐘侓?”
符秀猛地抬起頭,顫抖著手把眼鏡戴上,好像這樣才能聽清鐘侓的話。
喃喃道:“五連冠……我好像只對鐘侓說過。”
畢竟這種話聽起來特別荒唐,只有一樣不可一世的棄神能聽進去,并點點頭,深信自己能辦到。
“你、你怎麼知道?”
鐘侓轉過頭,眼眶通紅,帶著熟悉的倔勁兒:“我今年二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