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何苦笑:“分手也要這麼有儀式感嗎?”
辛久又親了一下姜何的嘴唇:“你說過,戀愛期間,我想親你的時候你也會親回來的。”
“今晚不行。”姜何竭力忍著,胳膊上的肌肉僵硬地硌著辛久的脖子:“最多就是抱著睡了,再干別的,我怕我會后悔讓你走。”
辛久睜著眼睛,看到姜何眉心緊蹙,緊閉的雙眸上眼睫微顫。
辛久覺得心口撕扯搬酸疼,像年久失修的房間,墻皮片片剝落,灰白色的粉末撲簌簌地掉下來。辛久伸手把姜何的眉頭抻平,攬住姜何的脖子吻他。
辛久不擅長直白地表露愛意,也幾乎從來不主動跟姜何接吻;最多只是做率先挑起欲望的一方,明示或暗示姜何來吻他。嚴格算下來,這次應該是正式確立關系后,辛久第一次完完全全地主動。
辛久從未應對過姜何緊閉的牙關和僵硬的嘴唇,并不熟練地試著用舌尖頂開。半晌無果,辛久下意識地回歸了最初的習慣,伸出胳膊緊緊扣住姜何的脖子,用力把自己的嘴唇跟姜何貼得很緊,好像這樣就是最深最深的吻了。
姜何瞬間想起兩人確定關系的那晚,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一顆心又不爭氣地悸動起來。姜何伸手抱緊了辛久薄薄的腰背,如同最初那樣熾烈地吻他。
慢慢地,辛久的動作開始多起來,一條腿搭上了姜何的胯骨,一邊低低地呻吟一邊不由自主地蹭動。
“姜何,幫我……”辛久在接吻的間隙用氣聲說,自己主動解掉了睡褲的系帶,把身后姜何的一只手抓著按在自己那處。
姜何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辛久,你瘋了……”
但辛久的雙眼濕濕的,看進姜何眼里的時候,那樣婉轉動人:“姜何,我想要……”
姜何同意用手幫他,辛久把頭伏在姜何肩上,緊緊抓著姜何的手臂。
辛久在情事也第一次這麼主動,像是忽然開了竅似的,在姜何耳邊深深淺淺地低吟。灼熱的鼻息噴在姜何頸部的皮膚上,一路像山火一般燒下去,燒得姜何全身也燙起來。
“姜何……好舒服……”
……
隨著一聲拉長了的曲折喉音,姜何手上的動作慢慢停下來,伸出另一只干凈的手去抽床頭的抽紙。姜何正擦著手,辛久忽然慢慢曲起了膝蓋,蹭到了姜何同樣有了反應的一團。
姜何擦手的動作頓了一下,目光閃爍地看了辛久一眼,終究是沒說什麼話。
辛久于是當姜何默許了,膝蓋上的動作更大膽了些;在姜何把臟紙團扔掉之后,抱著姜何的脖子繼續吻上去。
姜何本以為,辛久最多也只是重復一遍他方才做的事,不料辛久一翻身壓在了自己身上,身體跟著吻一起往下移。
辛久的意圖明顯起來,姜何立刻伸手拖住了辛久的下巴:“你不用這樣……”
辛久的眼睛仍舊濕亮著,在姜何胯邊抬頭,眸子里盛著昭彰熱烈的愛欲:
“但是我愛你啊。”
辛久覺得,這或許是自己最后一次說這句話的機會了。
“姜何,我愛你……”
第二天,太陽像是不要命般烤著地面,光是看著窗外一片刺眼的光,就能充分料想到室外令人咋舌的溫度。
這天是周六,本來出游的人就多,辛久便說等晚上太陽落山的時候再走。
兩人最后一起在家吃了飯,點了外賣的冷餐,吃完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
辛久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前幾天已經寄了一部分東西到新住處,今天要自己搬的就是來時的那個行李箱。
還有一些東西裝不下了,姜何送了自己的一個行李袋給辛久,現在就擱在箱子頂上,被辛久一起拉著走。
辛久磕磕絆絆地把行李推到玄關,背上了許久沒用過的雙肩包,沉甸甸地墜在肩上。行李箱和行李袋壘起來幾乎有辛久半個人高了,襯得辛久好像忽然變得很小。
辛久在窄而混亂的玄關處轉身,看著跟過來送他的姜何輕輕地笑:
“家里的鑰匙還沒還給你。”
辛久從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鑰匙串,上面已經掛上了幾把新的鑰匙。辛久掰開環扣,一點一點把家門鑰匙和門禁卡摘下來,皮雕鑰匙扣在下面一晃一晃的。
“喏,”辛久把鑰匙擱在鞋柜頂上,跟姜何輕輕揮手:“我走了?”
“噢……”姜何上下動了動喉結,站在原地不動:“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嗯!”辛久抬抬下巴,抿著嘴巴笑了一下:“希望你一切順利。”
告別的過程有些尷尬,兩個人說完了客套的話,一時間都有些無言。
沉默地磨蹭了十幾秒,在辛久實在找不到理由繼續呆呆站在玄關的時候,辛久朝姜何邁了一小步:
“我們最后再抱一下吧?”
姜何張開手臂,輕輕攬住辛久的肩膀,像從前的每一次擁抱一樣,把臉靠在辛久頸側。
姜何忽然注意到辛久的背包,邊邊角角的地方都磨舊了,褪成了灰色。
整個包鼓囊囊的,像是裝了很多東西,沉甸甸地壓在辛久單薄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