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烯知道他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見好就收地連連點頭:“好,聽哥哥的。”
董酥白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他討好性的笑容又沒什麼辦法,只好被他拉著往攤鋪里面擠。
菜市場的標配就是哄鬧嘈雜,董酥白四處轉了轉,他有時候是真的對這座待了很久的城市頻繁感到意外。
這里是一條二十幾年前就存在的老地段,即便是留到現在也沒經歷過翻新整修,看著很有年代感。
鐵皮柱子生了銹,墻壁上也坑坑洼洼的,雜草青苔順著裂縫的痕跡蔓延成奇形怪狀的圖案,遠遠一看還真有點古老藝術品的味道。
董酥白這輩子進菜市場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什麼東西在哪、怎麼挑、怎麼還價他是一概不知。一下就喪失了自主互動權,只好跟在姜烯屁股后面,他去那自己就去哪。
姜烯在雜亂淌水的鋪子間轉來轉去,跟豬八戒掉進泔水桶一樣,自在得不行。
他帶董酥白停在一家水產攤前,老舊的懸掛風扇顫巍巍地晃動。攤位旁邊還立著塊招牌,普通的木板上用炭筆寫了名字,周邊掛上一圈燈串裝飾,簡潔又引人注目。
“老板,幫我裝兩斤蝦,一籃蟶子。”
“好嘞,二位稍等。”老板一身老頭背心濕了大半,憑感覺在水箱里撈了一把,稱完正好合適,“兩個一起121,收你120就行。”
“謝謝老板。”
姜烯付完錢,讓他幫忙處理好后,才帶董酥白去了下一家。
“這里物價這麼便宜嗎?”董酥白掂了掂他手上袋子,分量不輕,估計只多不少。
“是啊,地方比較舊,東西賣的也不貴,所以人才多。
”姜烯笑道,“這個點還算來晚了,我帶你過去看看。”
菜市場里面攤位密集又不按種類劃分,兩人幾乎整個繞了一遍才把該買的東西買齊。
提著六七個袋子上車,其中三個都是海鮮,車門一關,腥味混搭著車內的香水味刺鼻而來。
出租車司機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被兩人看在眼里,董酥白不好意思,付款時多給了幾百塊權當洗車錢。
姜烯說好了要親自下廚招待客人,董酥白喜聞樂見,雙手抱胸地站在旁邊圍觀。
見他盯著手機上的視頻動一步暫停一次,嘴角抽了抽,實在沒忍住還是把人趕出了廚房。
“我來吧,你出去削點水果,你約的人什麼時候過來?”
“就在樓下了。”姜烯從冰箱拎了兩個榴蓮跟一袋獼猴桃。
“到樓下了?”董酥白看了眼連準備工作都沒做好的飯菜,輕嘖一聲,“約在這個點你也不早點跟我說,飯都沒弄好,人家來了我們多怠慢。”
姜烯掐著表毫不在意地笑笑:“沒事的哥哥,都是熟人。”
董酥白聞言愣了愣,什麼熟人?
姜烯沒給他答案,只是沒幾分鐘后,門鈴就響了。
曲清北兩手提滿了東西朝屋內探了個頭,玄關就在廚房正對面,他一眼就看到穿著圍裙切菜的董酥白。
居家短褲配白T,他跟在董酥白身邊這麼久,什麼精致盛裝的模樣都見過,今天猛地看見這身打扮,頓時有種自己捧在天上的神仙卸下一身仙力下凡團聚的感覺。
董酥白平常就夠溫煦了,但現在更甚。
“哇塞,竟然是董哥親自做飯啊。
”曲清北瞪圓眼睛,換好脫鞋啪嗒啪嗒就跑進廚房,“有口福了有口福了,還有這麼多硬菜。”
魚剛上鍋蒸著,董酥白洗干凈手,聞言好笑道:“來我家還帶這麼多東西?”
“那是,禮數到位嘛。”曲清北把東西碼在鞋柜上,姜烯也剛好走過來。
董酥白看兩人一副商量好的表情,挑起眼尾懶洋洋地朝姜烯質問道:“你什麼時候跟我助理私混到一起去了?來家里還只跟你說?”
姜烯無辜地勾著嘴角:“我都說了我看起來比較平易近人。”
董酥白拉長音調“哦”了一聲,視線轉向曲清北:“你的意思是我看起來很兇?”
“我可沒說啊,董哥你在我心里永遠是我結交過最好的藝人。”曲清北立馬撇清關系,誓死不背這個鍋。
姜烯削好一個獼猴桃喂給董酥白,笑的勾人,一本正經地分析道:“哥哥不是兇,哥哥只是平易近我。”
董酥白被他這些時不時冒出來的情話弄的哭笑不得,曲清北相當自覺地捂住雙眼,只留了兩個指縫看姜烯在他董哥嘴上啄了一口。
董酥白推開黏在自己身上的人,脫下圍裙:“行了你們倆,無事不登三寶殿,突然過來肯定有問題。”
煤氣灶上兩個坑全被占用了,一個蒸魚,一個煲湯,他暫時得了空閑。
把兩人推到客廳,往沙發上一座,開口問道:“說吧,什麼事還不能提前讓我知道?”
姜烯抱著酥餅揉它的肚子玩,意味深長地看了曲清北一眼:“是清北讓我幫他一個忙的,幫他喊上居南一起過來。”
“居南也要來?”董酥白有些吃驚,他可一點沒跟自己說過這事。
“是我讓姜烯先別告訴你的,學長這會兒應該也快到了。”
曲清北期期艾艾地扣著掌心,突然抬起頭走到客廳中心,剛好跟董酥白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