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猛地往前晃動幾步,玻璃碎片從后頸擦過留下輕微的刺痛,熟悉的液體順著臉部輪廓不斷往衣服里流。
他手上力度松了些,端著的籃子就沒拿穩,里面雜物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跟剛剛從他腦后掉下去的半截酒瓶混在一起。
中年男人只覺得自己被羞辱了,氣得臉紅脖子粗,一腳把門踹上。手里兩個沒開蓋的啤酒瓶接連砸在姜烯頭部,在人沒反應過來前把人拽著往地上一摔。
第30章 “董先生,您現在能過來一趟嗎”
“哥!”
包廂的門被人堵住,林文山體型力氣都比不過肥碩的男人,撞了半天撞不開門。好在他也不傻,腦子轟然一片也沒蠢到只會愣在原地打轉,膝蓋一軟,惶急地跑下去喊保安上來幫忙。
姜烯后背結實地壓在沙發的突起上,撕裂般的疼痛從脊椎蔓延全身,眼前不受控制地黑了片刻。
“媽的,你什麼東西有資格跟老子喝酒!”男人抬起一只腳發狠似的踩在他腹部,惱羞成怒地揮舞著拳頭,絲毫不顧及酒精上頭帶來的后果,“在酒吧里干這種下賤工作活該你們一輩子混在底層!老子最看不起的就他媽是你們這種東西!”
由于劇痛姜烯本能地蜷縮著身子,臉上被人揪著頭發用蠻力打了幾拳,耳邊全是嗡嗡的轟鳴聲,他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感知不到周圍的任何事物。一股血腥的鐵銹味涌上喉間,他壓抑地發出兩聲悶哼,再睜眼時瞳孔一片猩紅。
真要論打架他不一定打不過面前的人,只是剛才一系列的痛感來得太快,壓根沒給他時間反應。
直等扣住自己脖子的手停下喘息的空擋,他翻身找準時機抄起旁邊的瓶子就往男人頭上砸去。
空酒瓶的重量輕飄飄的,他就像是宣泄一樣,毫不留情地還了五個給他。甩了甩被壓到發麻的手腕,用衣服卷起布料纏在拳頭上,把人按在臺面上對著臉就是打。。
“你他媽不也只是個人模狗樣的垃圾嗎!”
拳拳到肉的悶響聲貫穿整間包廂,鮮紅的血液從中年男人額角滑在嘴邊,一股腥味。兩人扭打了一會兒,他被姜烯反擊的舉動激得徹底暴怒,猛吼了一聲就要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往他身上扎。
堵在門后的兩個男人見他發狂的樣子,渾身酒勁頓時醒了大半,他們只是想發泄情緒可不敢鬧出人命,趕緊沖上去一人一個把兩人拉開。
“王哥!王哥!冷靜點!別他媽搞出人命了!”
被叫王哥的男人吐了口唾沫:“呸!我弄死他又怎麼樣?我他媽弄死他全家又怎樣!狗東西一個,還敢打老子!”
姜烯掀起衣擺抹了把手上的血,彎腰撿起地上銳利的酒瓶碎片,聽見這句威脅冷冷嗤笑一聲:“可惜,我全家死得差不多了,你要想死你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死,別死我面前礙眼。”
中年男人掰著死死抱在腰上的手臂還想沖過去,被人大喊一聲又拖了回去。那人見姜烯的神情陰翳可怖不像開玩笑,忙不迭地勸道:“王哥!你他媽跟一個瘋子較什麼勁!你老婆孩子不管了嗎!”
他這話一出果真有幾分威懾力,中年男人喘著粗氣剜了姜烯一眼:“欠收拾的東西!再讓老子遇到看我打不死你!”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聽上去來了不少人。姜烯不動聲色地撐在墻上勉強不讓自己往下墜,他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只能大致看見林文山帶著一幫人直愣愣往過來沖。
酒吧老板跟在后面,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看見滿地的狼藉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他倒不是心疼這一下折騰的損失,緊忙幾步把姜烯扶到身邊:“你沒事吧!”
“哥!”林文山也嚇得瞳孔放大。
姜烯腦袋重重的,下意識搖了搖頭:“沒事……”
老板確認人只是受了傷但意識還算清醒后,才險險放了半顆心。
保安分成兩撥圍在眾人周圍,全程躬身戒備,稍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及時上前把人制服。
老板恢復到一張標準和氣的待客臉,安撫著屋內彌留的火氣:“呦,這是怎麼回事啊?王老板來跟朋友解悶的怎麼還打起架了?”
那中年男人就是個徹頭徹尾只會情緒用事欺軟怕硬的主,死擰著的拳頭慢慢松開,指著自己腦門正淌血的口子咒罵道:“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是他媽這個畜牲打的我!你們這養的都是群什麼東西?什麼狗都往里收嗎!”
“您消消氣。”老板佯裝驚訝,表情卻沒什麼波瀾,像是這會兒才注意到他頭上破了個大洞,“你看要不這樣,今天這事算我的,以后王老板帶朋友來我一律免單怎麼樣?”
“老子不差幾個喝酒錢。”
“那您是想怎樣?”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這打也打了,我看你們倆傷得都不輕,誰也沒占誰的便宜。”
“打人總得有個交代吧!”他瞪了姜烯一眼,無賴一樣坐在沙發上不動,“讓他跪下磕個頭給我道歉,不然這事咱們就報警處理,我看以后誰還敢來你這酒吧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