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酥白出道至今,機場的路從來都是他跟經紀人兩個人走,有時甚至只有他自己。第一回面對眼前這些漫天傾灑的喜愛,他一時有些受寵若驚,連連鞠躬上了車,臨走前不忘搖下玻璃,叮囑那些姑娘們早點回去,注意安全。
唐興言那邊的情況跟他差不多,姜烯擋開人群拉上車門,安全送回自家藝人后才又叫了輛出租回望山居。
望山居安靜歸安靜,但小區里的傳統特色自然也少不了。
廣場舞的聲音淹沒了旁邊娛樂設施里小孩的哭鬧,姜烯碰巧想散散步,走上前才知道是她在玩的時候弄丟了偷買來的棒棒糖。
旁邊圍著三兩個小男孩怎麼也哄不好,姜烯摸了摸口袋,忍痛割愛地將最后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遞給她。
“喏,這個給你。”他指著旁邊皺著臉的男孩們跟她逗趣道,“可不準哭了啊,看把他們愁的。”
那幾個男孩也都機靈,聞言頓時做了幾個鬼臉,沒一會兒就把掛著淚痕的小姑娘逗笑了。
估計是想起媽媽說過不準亂拿陌生人的東西,她接過糖的動作猶猶豫豫的,還是沒忍住誘惑拿了過來:“哥哥你是大人,大人也喜歡吃糖嗎?我媽媽就不喜歡,說吃太多甜的對身體不好。”
姜烯按著她的肩膀笑了笑,神秘兮兮道:“吃太多甜的是會對身體不好,但有別的好處啊。”
“什麼好處?”孩子們立刻圍上來問。
“心情好。”
姜烯看著他們似懂非懂的樣子忍俊不禁,拍著手打發他們去玩,自己則逛去小賣部里買了點速食回家。
他開鎖的時候董酥白剛好從電梯里出來,姜烯看了眼現在的時間:“怎麼這個點才回來?”
“居南找清北還有事,剛剛先讓小陳送他去公司。”
董酥白沒聽見他喊自己“哥哥”稍顯奇怪,畢竟這人以前這樣都是在自己跟自己鬧別扭。
他邊說邊轉開房門,剛要進去關門,姜烯就從后面伸手攔了下來。兩人一個往里關一個往外拉,誰也不讓誰。無聲僵持了好幾分鐘,董酥白干脆地松開手。
見人由于慣性往后退了幾步,站穩后,他才開口道:“現在也沒在停電,你不需要來我家。”
姜烯掃了眼他脖子上若隱若現的細繩,單刀直入:“唐興言在山莊跟你說什麼了?他想跟你干什麼?”
“這麼想知道,在候機室的時候為什麼打斷不讓他說完?”董酥白靠在門框上,看他頓了半晌沒說出什麼,便直白道,“他說他要追我。”
“你答應了?”
董酥白皺了皺眉,有什麼話在舌尖滾了一圈。他深吸一口氣,莫名的、無端的、突然就放棄了想說謊話騙他的念頭。
“沒有,我拒絕了。”
字音混著若有若無的嘆息緩慢砸在熄燈的過道里,很輕,很疲憊。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等了幾分鐘沒反應,董酥白點著門,適時掐斷了姜烯不知道飄哪去的思緒。
后者拍響墻面喚醒感應燈,生硬地轉走了話頭:“哥哥明天要去哪?”
“景園養老院。”
“景園養老院?”姜烯復讀了一遍,“幾點?”
“八點。”
姜烯拿出手機把鬧鈴調早了一個小時:“我順路送你去,明天剛好也要去看我爺爺。”
董酥白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掀起眼角:“我去哪你都順路是吧?”
“真不是。”滿臉懷疑的神情讓姜烯苦笑一聲,“哥哥等我一下。”
說著他回了自己家,像是怕董酥白直接關門一樣,他動作很快,沒多一會兒就折返回來,手里還多了一塊牌子,是景園養老院的門禁卡。
“說了沒騙你吧,我真的要去。”姜烯不由分說地把卡沿著門縫扔進他家里,順手替他關了門。
隔著玻璃門的聲音渾厚模糊,勉強能聽清。
“明早我再來拿,哥哥早點休息。”
第11章 他就是你那個小男朋友?
第二天一早,比鬧鈴先叫醒董酥白的是門外持續不斷的狗叫聲。他抬起胳膊,用小臂壓在額頭上試圖屏蔽這些噪音,但幾分鐘后宣告失敗。好在上下幾層都沒住人,不然非得給對門那戶拉到管理處去批評教育一番。
橫豎距離鬧鈴響也不到幾分鐘,他下床蒸了幾個灌湯包,拐去洗手間洗漱。等打點好自己,蒸籠里的香味也順著薄煙鉆了出來,難得勾起了他早上的食欲。
昨晚扔在地上的門禁卡此刻正掛在門后的置物架上,連帶著他的那張一起。卡著時間吃完早飯后,他就悠閑地坐在門邊刷手機。
居南凌晨4點多發來的消息被淹在最后,董酥白對他這種為了工作在國內倒時差的作息起初還是敬佩,在后來不下數次看見他白天在公司摸魚睡覺時,這種敬佩瞬間轉卷鋪蓋走人。
奈何他實力不差,也沒誤過正業,家里又給公司摻了股,管理層那幫人對他基本都是見怪不怪。
消息框里是一張圖片跟一個“震驚”的表情包。
董酥白點開一看,是演員表。
居南給他接的那部電影,選角里還空了一個配角人選,導演那邊之前給的說法是還沒找到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