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或是唱歌或是講書,總之都是些能帶人忘卻一天疲頓,徐步邁入輕松氛圍的事物。
這個他倒是深有體會,有時候壓力太大,即便白天累到精神恍惚,晚上沾了枕頭還是沒法完全入睡。他不喜歡依賴藥物助眠,所以也會將信將疑地學著網友的方子找些“助眠”途徑充當夜間搖籃曲。
說來也神奇,這招卓有成效。
他從曲清北興高采烈的話語里抓出了那位主播的名字——Inaction。
亮開屏幕剛準備搜索,腿邊的沙發向下陷了些弧度,唐興言輕坐在他身旁,問道:“酥白,明天有行程嗎?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個飯?”
董酥白能感受到隨著話落,斜后方遞來一道狀似不經意的視線,他知道是誰,搖著頭笑笑:“工作倒是沒有,但正巧有點私事,只能下次有空再約了,抱歉啊興言。”
“很緊急的事?”唐興言問。
“緊急也稱不上。”董酥白揉捻著指腹,“但想著以后沒什麼空閑時間了,就算是有,背后藏著的鏡頭也弄得不自在,明天就剛好。”
“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只能下次了,再邀請下去豈不是有點強人所難的意思。”唐興言惋惜地長嘆一聲,頓了片刻,又開玩笑地問上一句,“酥白,你是真的有事,不是為了跟我避嫌吧?”
董酥白聞言一時語塞,兩個原因五五開半。
似是意識到自己問的不太妥當,唐興言用手上裝著牛奶的杯子跟他放在桌上的碰了碰,沒再追問下去:“是也好,不是也好,都沒關系。但是酥白,我在山莊里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想跟你——”
“言哥。
”
他話沒說完就猝不及防被人打斷,不得不望向這聲音的源頭:“怎麼了?”
姜烯公事公辦地遞上iPad,漫不經意站在董酥白身前,聲音沒什麼起伏:“這些是近期找上來的劇本,我挑了幾個好的留下,這兩部檔期撞了,而且角色類型跨度也比較大,看看言哥有沒有更想嘗試的。”
唐興言隨意劃拉兩下屏幕:“怎麼不回去再說?”
“那邊著急等答復。”姜烯平靜應道。
被他這麼一打岔,唐興言也只好把剛才的話題放下,先處理手上的本子。
候機室的門沒關,外面一聲清晰可見的玻璃破碎聲,伴隨著一個男人稍帶驚慌的道歉聲傳了進來。
姜烯動作一頓,這聲音他熟悉,視線追了過去,剛好與同時看過來的人對上。
男人帶著墨鏡染了頭紅發,零下幾度的冬天絲毫沒對他產生影響,即將拖地的風衣里面只有件帶著蕾絲網格的黑色深V內搭。
看得曲清北多少有點目瞪口呆。
這人董酥白認識,叫于修明,是近段時間才出現在眾人視線里的記者。因為長相性格都過于“招蜂引蝶”,因此熱度不小,還有一大批自己的粉絲。
看到姜烯,他摘下墨鏡瞇眼笑了笑,自動忽略剩下三人打量的眼光,徑直朝他走過去:“呦吼,這里都能碰上你啊,你在這干嘛啊?”
“來機場不坐飛機我能干嘛。”姜烯看著他的打扮都替他冷,“你不是回南青市了嗎?”
“本來是要回的,這不是又被領導派去外地出差了嗎。”于修明佯裝抱怨了兩聲,用肩膀頂著他,語調上揚,“沒辦法啊朋友,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誰讓哥厲害呢,整個公司無人可取代。
”
他說著說著還把自己說得意了,叉腰大笑幾聲,又問道:“你現在是準備回池涴吧?”
姜烯點頭應道。
“那就好。”于修明轉著手上的墨鏡,“等我那邊事情處理完了就來池涴找你喝酒,本來想著下飛機微信里給你說的,誰想到竟然現在碰上了。”
姜烯早就習慣了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也沒當回事。只見他目光一轉,總算肯分點眼神給其余人。
在董酥白跟唐興言臉上不斷徘徊盤算了片刻,他一本正經地用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湊在姜烯耳邊說:“你這每天接觸那麼多明星,以后有什麼私家信息提前跟我說說唄,有償,有償。”
“你們社會記者也要報道娛樂圈的事?”董酥白好笑道。
“那不至于。”于修明搓著手,不帶避諱地承認道,“我就是單純八卦,吃不到第一口瓜就渾身難受。”
如愿以償看見董酥白明顯僵住的表情,他得逞地笑出聲,要不是他這陣正準備登機,怕是能留下來再多鬧騰一會兒。
看他們交談熟絡的樣子,唐興言等人走后才繼續翻看著手上的ipad,頭也不抬:“小姜,你怎麼會跟記者認識的?”
董酥白也有些好奇,又是小陳又是于修明,他怎麼總能和一些自己覺得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有關系。
“之前幫過他一點小忙,后面就一直有聯系了。”
姜烯不想說這些,隨口糊弄了句,正好工作人員敲門進來安排他們登機,幾人也就收拾東西跟了上去。
飛機落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可他們還是在門口看到了舉著牌子來接機的粉絲,臉上都沒有長時間等待的浮躁,看得見的情緒只有激動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