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人轉身看過來的時候,葉洛的近視度數不深,一眼就看清楚那人是誰。
消失了整整十天他的對門陸自衡。
兩人隔著人群相望,陸自衡穿著白襯衫,挽起手腕的袖口,露出精瘦的手臂,肩寬腰窄腿長,吸引了在場單身女士和男士的注意力,還是那個陸自衡。
這幾天他過得挺好的,虧得自己這麼擔心這個人,回來搖身一變就是精英人士。
葉洛扭頭錯開了他的眼神,冷漠地說“不認識。”
馮珂說:“我也沒見過,是不是余媛家的哪位表弟。”
話語間,陸自衡走了過來。
“葉老師,我替我的快遞跟你說聲抱歉。”
宋思明和馮珂面面相覷,不是說不認識嗎,連葉老師都叫上了。
“可不可以不要踢了,它知道錯了。”
陸自衡在向葉洛低聲細語地認錯,他昨晚拿到手機看到葉洛給他的照片,這幾天葉洛很生氣,最早的那一箱快遞快被葉洛給踢散了。
張齊說過,當面認錯比任何聯系方式真誠,得到原諒的機會也更大。
葉洛一直沒有答話,但他聽到陸自衡的道歉,氣好像消了一點,但還有一大半。
林哲翰帶著余媛走過來:“謝穆沒來,讓他朋友替他出席。”
余媛看到來人是陸自衡,有些驚喜:“陸自衡。”
林哲翰問:“你們認識?”
余媛笑笑:“他應該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他,醫學院史密斯教授的學生,大名鼎鼎的陸外交官,有所耳聞。”
陸自衡和余媛打招呼:“你好,余師姐。”
余媛問:“你怎麼會回國?謝穆不是說臨近畢業最近學業很忙嗎?”
陸自衡走近到葉洛身邊,兩人的肩膀似有似無碰到一起:“我回國實習,現在和葉老師是同事。
”
余媛聽聞后錯愕了,J大醫學生回國當校醫?
不過她尊重別人的選擇,表面露出平靜從容。
但其他人就沒那麼淡定了:“你是石海的校醫?”
陸自衡點頭:“是,我也是葉老師的鄰居。”
宋思明和馮珂剛剛才從葉洛家出來,見識過對門快遞的厲害。
林哲翰看著葉洛和陸自衡站得很近:“還真巧啊。”
葉洛心說,還有更巧的。
宴席快要開始了,司儀安排賓客入座。
陸自衡和葉洛他們都屬于朋友席位,所以陸自衡一直跟著葉洛,坐在了葉洛旁邊。
宋思明和馮珂以為陸自衡和葉洛熟絡,坐在一起也情有可原。
陸自衡的座位其實不在這,葉洛看了他一眼:“你的座位好像不在這里。”
其他人都在聽著臺上的司儀說話,陸自衡把椅子拉近,側頭低聲說:“我想離你近一點。”
花言巧語,消失的這幾天連個字都不給他發。
哦,深夜給他發了一個“好”字,僅此一個字。
但不得不說,這對葉洛很有用,葉洛任由他坐在旁邊。
訂婚宴其實很像結婚,雙方交換訂婚戒指后,對對方說想說的話。
林哲翰一直都是位居領導者,控場能力很好,但此時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拘謹,說話有些結巴。
全場發出善意的笑聲。
葉洛看著他這慫樣低頭笑了,以前他想象不到林哲翰和別人結婚是怎麼的場景,現如今他會和別人一起笑。
原來釋懷是這種感覺,他應該在悄然中不喜歡林哲翰了,可能在第一次見到余媛的時候,也可能在他生日那天林哲翰跟他說準備訂婚那天。
那時候他會感覺到傷心,只是因偏執作祟。
陸自衡一直留意著葉洛的動作,發覺他和其他賓客一樣,笑得很開心,很熱情地鼓掌。
這只是表面現象,陸自衡想知道葉洛心里想什麼,是不是感到傷心,他不想讓他傷心。
訂婚宴很快就結束了,接下來的安排是林家老宅半天游,有好些人沒來過老宅,結伴而行的觀賞。
葉洛他們在上學的時候經常來這邊,熟得不能在熟了。
老宅里有很多客房,也已經收拾好來接待客人。
葉洛有點累不想出去,和宋思明他們說了一聲,在管家的帶領下到客房休息。
葉洛剛進房間沒一會,門被敲響了,他以為是管家來問他有沒有其他需要,所以就開門了。
結果門外站著的是陸自衡。
葉洛問:“有事?”
陸自衡垂眸看著葉洛:“我可以進來嗎?”
葉洛看著陸自衡已經卡進來的半只腳,他能說不能嗎?
葉洛側身讓陸自衡進來。
葉洛嘆了一小口氣才跟在后面。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到陸自衡就不由自主的覺得累,不是說與他相處很累,而是陸自衡給人一種很累的感覺,有時候在他身上得不到回應,更有時候會無緣無故失蹤,感覺他可以隨時隨地的離開,甚至不留下痕跡。
房間里有一張單人沙發,但誰都沒有坐下,可能都意識到接下來要談的事情有可能會鬧得不歡而散,像上次一次。
半晌,誰也沒有輕易開口,墻壁上的掛鐘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秒針已經轉了一個圈。
房門又被敲響了,葉洛轉身準備去開門,手剛放到把手處,身后一只手覆蓋在他的手上,葉洛的后背抵在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