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洛就這性格,所有事說開了,有個開始,只要你說甭管解不解決得了,兩人心里有個數就行。
兩人無言在電梯,葉洛站在后頭,低頭看手機,張齊聯系他,說要不要幫他把發下去的卷子的答案對一下。
他正忙著回復,感覺到電梯門開了,下意識的往前走。
陸自衡一把拉住了他,說道:“還沒到。”
也不知道哪個熊孩子按的電梯,門外沒人,電梯門又關上了。
葉洛抬頭看了眼:“哦。”
陸自衡還在抓著他的手臂,像怕他走錯樓層一樣。
走錯了再進來不就好。
可能被這麼一拽,葉洛的腦子被拽懵了,下電梯的時候說了一串數字,是他的電話號碼,也是他的微信號。
他說完就走,沒管后面的人,也沒管后面的人有沒有記住。
期間過了幾個小時,陸自衡才加他。
手指在“通過朋友驗證”處徘徊,幾秒后,葉洛點下完成。
你已經添加了陸自衡,現在開始聊天了。
葉洛點進陸自衡的朋友圈,里面只有一條朋友圈——
你好。
孤零零的兩個字,發布的時間是今天晚上。
不知是向誰問好,但現在葉洛看到了,明晃晃的就是向他說“你好”。
葉洛嘖一聲,退出了微信。
有本事加一個人發一條朋友圈啊。
夜已深,雨沒停,窗上沾著水滴,順著水跡往下流,斑駁光影映射在墻上。
陸自衡掐滅了煙頭,煙味散去后把陽臺門關上。
因為一條朋友圈,陸自衡遭受來自大西洋時差黨的轟炸,還有震驚了在聯系人里幾個當地熬夜黨。
萬年不發動態的陸自衡居然發朋友圈,受到什麼刺激?
時差黨不管三七二十一果斷的找陸自衡。
當地熬夜黨是高中時期幾個同學,和陸自衡不熟,但似乎已經傳開——
陸自衡回國了。
*
9月1號,正式開學時間。
應該是除了放假外最熱鬧的一天,外面的歡笑聲一刻都沒有消停過。
離下課時間剩下十幾分鐘,一陣翁鳴聲,隔壁樓傳來廣播聲。
上課的苦悶氣氛和外面的熱鬧形成強烈的對比。
班里的學生半個心都跟著飛出去了,葉洛拍了拍講臺,喊道:“回神了,不關你們的事,別到處張望。”
眾人瞬間蔫了,苦著個臉說:“為什麼開學儀式不關我們的事,高三也是人啊!我們也是石海的學生!一份子!”
葉洛毫不客氣打擊他們:“開什麼學?已經開了兩個星期的學,還不夠?你們都是這個學校的老臘肉了,成熟穩重點可以嗎?”
專屬高三的開學儀式在兩個星期前開完了。
老臘肉們遭受了非人的打擊,迫不得已接受這一稱呼,被作業課題壓迫摧殘的臉是比不上樓下那嫩得出汁的滿臉膠原蛋白。
“一個人的空間,一個人的想念,兩個人的畫面,是誰的眼淚,是誰的憔悴,灑滿地的心碎。”魏知然忿忿高歌。
葉洛拿起粉筆,手起刀落,粉筆準確落在魏知然頭頂。
“有這心思唱歌,把《念奴嬌.赤壁懷古》背下來,換轉一下你的悲憤之情。”
魏知然說來就來。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聲音戛然而止,他捂著額頭,“我要去校醫室看傷,絕對是腦震蕩!”
隔壁語文課代表的死黨英語課代表高遠還在應和:“我陪你去。
”
葉洛指了指兩個帶頭“起義”的兩人:“下課后當著我面默寫,錯一個字抄十遍。”
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打開課本,嘴巴還不忘嚷嚷著:“這是什麼小學生懲罰!”
葉洛說:“你就當我是小學生老師。”
……那他們就是小學生了。
小學生在小學老師的壓迫下終于安靜了下來。
操場上傳來領導萬年不變的開學致辭,葉洛把前門和后門關上,聲音變得若隱若無,喇叭聲音大,但作用好過無。
臨近下課的幾分鐘,老張還來視察,率先發現他的是葉洛。
依舊是那個姿勢在后窗鬼鬼祟祟。
班里的同學都似乎有一個老張探測儀,一個輕咳的動靜,所有人往后面瞄,“刺客”被發現。
還沒來得及弄出動靜,下課鈴響了。
葉洛把桌上的課件收拾好說了一句下課,朝剛剛那兩位小學生使了一個眼神:“到辦公室。”
小學生拿著本子屁顛屁顛跟著出教室。
一下課,所有高三學生一窩蜂似的到走廊上,趴在欄桿上看著操場上的開學典禮。
這鬧的動靜肯定是大,正聽致辭聽得百無聊賴的小鮮肉感受到來自頂樓的幽怨凝視,紛紛抬頭往上看。
剛放風的高三學生一臉春風得意,還朝下面的學弟學妹打招呼,有著許久未見生人的熱情。
底下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他們吸走了。
魏思然和高遠出了教室也在欄桿處往下看,沒得去湊熱鬧,也得過個眼。
葉洛用課本拍了這兩個兔崽子的頭:“趕緊的,高主任來了。”
話音剛落,樓梯口傳來高主任的祖傳獅吼功:“哎哎,你們幾個干嘛?趴欄桿危險的動作不知道嗎?”
聲音一路掃蕩,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魏思然和高遠立馬安靜如雞乖巧的跟在葉洛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