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比謝穆的激動,陸自衡一如既往的平靜:“我不就是有病才被停學的嗎。”
謝穆突然一噎,到口中的話梗在喉嚨,無話可說。
這話說得沒錯,陸自衡是因為有病才被停學的,可有病沒病他們這些醫學生能不知道嗎?
一張滿滿的英文通告貼了出來,謝穆只看到了因為陸自衡同學的心理測試結果達不到標準,因此被停學一個學期。
這簡直就是醫學界的謬論。
相處了4年,陸自衡的學業成績還是杠杠的好,除了不談戀愛外什麼問題都沒有,最多有那麼一點性冷淡。
一個月前一封停學通知下來,那是震驚整個醫學院系。
幾個和陸自衡玩得好的朋友了解到前因后果,知道赫姆那陰險小人搞的鬼后,怒火四起,還真不知道他們生物化學系都是實驗怪物嗎?
一行人準備去搞一場暴力美學,去到才得知赫姆已經住院,一個大男人哭得滿臉鼻涕眼淚,向學院哭訴陸自衡如何毆打他。
當時謝穆問陸自衡為什麼要打姆赫,陸自衡的回答是:大概是因為他在我發病的時候對我發瘋。
那一天陸自衡的狀態非常不好,他知道自己怎麼一回事,早上他接了一個國內電話。
實驗做到一半,丟下手中的試劑,走上頂樓。
只要靜一靜就好,很快就會過去的。
同系的姆赫悄悄的跟在他后面。
陸自衡站上高處,閉著眼睛深呼吸,腦海里構成的畫面一直被另一個零碎的片段覆蓋,然后一舉沖破。
“阿衡,你怎麼可以不跳下去呢,看,爸爸都跳了,你不是最喜歡爸爸的嗎?”
“你怎麼可以像你爸爸一樣拋棄我,我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啊。”
耳邊又響起了那個像毒蛇般陰冷的蠱惑。
“你跳下去就可以看到爸爸了。”
陸自衡的手一直緊緊抓著鐵銹的欄桿,手背上爬滿了青痕,腳尖似乎想往上抬,但又被某種力量給壓下去,他在努力的克制自己。
他的身體一直在繃緊,處于一腳踏空的邊緣。
怎麼還不出現!
—— “小弟弟……”
腦海中的聲音被人打斷了,陸自衡后背被人緊緊的貼著,赫姆用他惡心尖細的聲音說:“陸,你怎麼了?是想跳下去嗎?那我們一起啊……”
舌頭舔過陸自衡的耳尖,赫姆的手已經伸進衣擺下,黏糊的撫摸陸自衡腰腹繼而往下走,想挑起他的欲·望。
陸自衡沒有抗拒,赫姆興奮得顫抖。
赫姆是陸自衡的追求者,不,應該說病態的跟蹤者,他想讓陸自衡上他,在床上征服他,瘋狂的想。
平時他不敢出現在陸自衡面前,只能在陰暗的角落里窺視,默默的騷擾他。
從見到陸自衡第一面就知道,他和自己是同一類人,可他憑什麼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下地獄這麼好玩的事應該一起啊。
他現在說的都是他自以為的情話——我可以陪你去死。
陸自衡轉身,赫姆對上的是通紅的雙眸,像地獄一樣存在,他在里面看到了他自己。
赫姆看怔愣了,被人緊緊的勒住了脖子都不知道。
陸自衡把赫姆踹倒在地,手用力地掐著他的脖子,剛剛全部的隱忍,如今釋放了,俯視看著他,嗓音干涸沙啞:“你也想我跳下去嗎?”
赫姆透不過氣,憋紅了臉,滿是驚慌和恐懼,他只想逃離這個惡魔,猛的搖頭,身體忍不住的往后退,可一點也動不了。
陸自衡像看螻蟻一樣看著赫姆,腳尖踩上他的腹部,眼里沒有任何溫度,冷漠道:“你是想讓我死。”
兩句話沒有一絲起伏,是疑問也是肯定,還帶著淡淡的冷意。
所有人都想他去死,想把他推下去,鮮血濺滿地,一了百了。
赫姆感受到空氣的稀薄,還有失去意識中放大的痛楚。
沒有流血,但全身得厲害。
—— “乖,到我這里來,哥哥帶你去別處玩。”
—— “不怕,有我在死不了。”
陸自衡忽然松開了赫姆的脖子,脫力后赫姆來不及喘氣 往門的方向爬,顧不得身后的陸自衡。
陸自衡恢復清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看到剛出門的赫姆抬腳追了上去。
赫姆以為陸自衡想再次把他捉住,腳下一慌亂,從一層樓梯滾了下去。
陸自衡只聽到一聲慘叫,就看到了赫姆以怪異的姿勢躺在地上。
他沒動赫姆,拿起手機打了急救電話。
當學校追究下來的時候,因為頂樓沒有監控,只看到在樓梯口赫姆自己摔了下去。
可赫姆脖頸上確實有傷,一看就知道被掐的,對于赫姆的控訴,陸自衡沒否認。
他想,他需要調整一下了。
校園暴力比因自身出現心理問題來得嚴重多了。
史密斯有意保下陸自衡,所以用這個方法先讓陸自衡脫身,以后的事另說。
謝穆問陸自衡:“你真的有病?”
陸自衡:“有病。”
謝穆:“很嚴重?”
陸自衡:“可控。”
謝穆又問:“那你回國是找你的特效藥?”
在他們研究領域里,壓制病毒并且對某種疾病有特殊效果的藥物叫特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