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弄與寧持之并排坐在鋼琴椅上。
他傾斜身體,靠著寧持之的肩膀,雙眼盯著這人的手指,在黑白按鍵上靈活移動,化成無數悅耳的音符。
寧持之彈奏的曲子,是門德爾松的作品。
盡管蒙弄沒對寧持之說過,但這個敏銳的Omega顯然知道,這是蒙弄最喜歡的音樂
寧持之沒開口,卻用音樂撫慰蒙弄的心。
蒙弄閉上眼,感覺到了久違的安靜祥和。
“寧持之。”
過了許久,在寧持之休息的間隔時間,蒙弄開口。
“嗯。”
寧持之盡量保持肩膀不動,轉過頭看蒙弄。
蒙弄就這樣靠在寧持之身上,閉著眼,睫毛很長,輕輕顫動。
“我想問你。”
“你說。”
蒙弄心里有個困擾多時的問題,他很久之前就想問了,但一直沒有開口。
可也許是今天的寧持之太過溫柔,蒙弄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留長發?”
蒙弄認識寧持之很長時間,之前從沒見過他留長發的樣子。
但兩人四年沒見,等到他們再次相遇,帽衫下的寧持之已然變成長發。
其實寧持之不太適合長發,因為他長相本來就偏向秀美,這樣的造型讓寧持之更顯陰柔。
也讓蒙弄覺得有些陌生。
從機場第一眼見到寧持之起,蒙弄就想問他,就開始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原來他在意了這麼久。
寧持之沉默,過了一會兒,語氣盡量輕松地問: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
蒙弄想了想:“假話是什麼?”
寧持之道:“懶得剪。”
“……那真話呢?”蒙弄追問。
“怎麼辦,不太想告訴你。”
蒙弄有些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他坐直身體,用手輕輕拉著寧持之的發尾,說:
“告訴我吧,嗯?”
陽光下,寧持之的頭發被映得呈現出金色。
“……唉,有什麼好問的呢,”寧持之任由蒙弄抓著自己的頭發,嘆道,“真話你已經猜到了吧。”
蒙弄心中隱隱有個答案,但又覺得不可能。
“我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寧持之無奈,不想讓蒙弄感覺沉重,便笑著說:“當然是因為,我很喜歡你。”
蒙弄一愣。
“——‘太陽’的你。”寧持之補充著說,他心臟狂跳,很擔心蒙弄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你在樂隊的時候,就是留著長發吧?那樣的你,我很喜歡。其實,你的每場演唱會,我都有去。每首新歌,我都聽過……”
“……”
“這樣的答案可以嗎?”
蒙弄沒回答,只是臉上露出不信任的表情。
“真的。”寧持之笑著,回憶了一下,把雙手放在琴鍵上。
他開始彈起蒙弄寫的歌,又輕輕開口伴唱。
一連彈了好幾首,都是蒙弄早期寫的曲子。
有些歌詞連蒙弄本人都不記得,寧持之卻還記得清清楚楚。
“停,夠了。”
聽著寧持之唱自己寫的歌,蒙弄情不自禁地涌出羞恥感,連忙喊停。
他寫歌歌詞大多通俗簡單,被寧持之這樣的人唱出來,顯得格格不入,畢竟在蒙弄心里寧持之只適合與古典嚴肅歌曲掛鉤。
“我還會唱很多首呢。”寧持之強調并沒有發揮全部水平。
“好好,我知道了。”蒙弄認輸。
寧持之認真道:“你要相信我。”
“……”
蒙弄沒說話,心里卻已經信了。
原來,他說喜歡自己的歌,從來都不是奚落。
原來,那段讓自己后悔到恨不得沒有發生過的經歷,并沒讓寧持之看不起自己。
這是為了自己而留的長發——不過,蒙弄并沒有告訴寧持之,自己在樂隊時,雖然因為長發而被評價為有個性,廣受好評。
可他留長發的真正原因,是沒有多余的錢去理發。
這個理由蒙弄不會告訴任何人。
他只是握著寧持之的發尾,不想松手。
喉嚨很干的感覺又來了,寧持之吞咽著,喉結動作十分明顯。
“蒙弄,想要你的信息素,標記我。”
寧持之看著蒙弄的眼睛,說。
轉眼到了春節。
蒙弄和寧持之提著禮物回到寧家本宅。
開門的人是方恒,他戴著眼鏡,頭發卷卷的,一看見蒙弄與寧持之就笑。
“新年好,你們倆個怎麼來得比我還晚?”
蒙弄臉一熱,看著寧持之,不知道該怎麼說。
“因為早上堵車,別擋道了,方恒。”
一旁的寧持之敷衍著,拉住蒙弄的手,態度強硬的穿過方恒,走進家門。
寧持之穿著一件白色高領毛衣,被毛衣遮住的后頸處,有數個蒙弄留下的咬痕。
這段時間,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寧持之幾乎每天都會要求蒙弄標記他。
往往是舊的咬痕還沒消退,新的又落在上面。
可盡管如此,寧持之還是無法滿足,他有些焦躁的要求給蒙弄含,像是幫蒙弄解決發情期一樣,用腿纏著蒙弄。
每天都要弄到很晚,早上自然起不來。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失敗。
emmmm我不會放棄治療的!
第40章
寧持之拉著蒙弄的手,往客廳走。
他以一種只會在親密關系之人用的握手方式,五指分開,扣住蒙弄的左手。
他虛握著蒙弄,但只要蒙弄的手指向下滑動,寧持之就會加重用力,他的手指很細,但因為常年練琴,所以非常有力,透露出絕不放手的信號。
蒙弄乖乖跟著寧持之,坐到了客廳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