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弄不好。”蒙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看著寧持之的手肘,無法命名的情感像是要溢出一般,在心底翻騰。
然后蒙弄無法控制的,低著頭,輕輕舔了一下那人手肘的血珠。
沒有嘗出味道,但是傷口變干凈了,握著的手開始顫抖。
“蒙弄,你到底要怎麼樣?”
寧持之用單只手捂著臉,提高了聲調。
蒙弄說不出話。
他想要做的事情,說不出口。
只能急促喘息,緊緊握著寧持之的手腕。
“是你讓我離開的,我聽你的。”
寧持之看著蒙弄的眼神都帶了一絲兇狠,厲聲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拉住我,不讓我走?”
被寧持之用這種眼神看著,蒙弄不得不回答。
但他也沒辦法說清楚自己心里的情感,被逼問著,只能說:
“因為你受傷了。”
寧持之臉色一白,良久,開口:
“你……是在可憐我?是這個意思嗎?”
蒙弄莫名覺得,如果自己此刻點頭,面前這個Omega會無法承受得壞掉。
但是怎麼可能呢,這可是寧持之啊。
蒙弄松開手,道:“對不起。”
“……”
寧持之握著的手指緊了緊。
光線昏暗,蒙弄沒看清他紅著的眼眶。
“蒙弄,下次拒絕我,求你說得更明確點。”
“什麼?”
“你可以罵我惡心。或者說,你只喜歡方恒,希望我滾遠點,你就這樣說!”
蒙弄對上述的言語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厭煩,拒絕:“不行的,我不能這樣。”
“你盡管放心的說,以免我誤會什麼,再對你無禮。”
寧持之露出悲切的表情,看上去簡直要哭出來了,他笑了笑,說:“反正我在你面前,也沒有什麼臉面可講了。”
說完,寧持之轉身要走。
蒙弄忍耐著,卻還是沒忍住,他一把抓住寧持之的手腕。
“你……”
“不要走。”蒙弄低聲道:“寧持之,留在這里,幫幫我吧。”
寧持之睜大眼,眼睛里含著那些滾燙的液體猝然溢了出來,留在臉上卻是冰涼的。
他連忙低下頭,不想被蒙弄看見。
大滴大滴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無聲消失在脖頸處的衣料中。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蒙弄前后言行矛盾,從拒絕改為接受,是因為這個Alpha善良、溫柔的同情。
蒙弄的忍耐力比寧持之想象得更好,居然能說出讓他留在這里的話。
寧持之但凡是個有點自尊心的Omega,都會放過蒙弄,不會繼續厚著臉皮留在這里。
可是正如寧持之說的,他在蒙弄面前沒有臉面可講,什麼自尊,自重,統統不想考慮。
能讓蒙弄舒服就好了。
說完這話,蒙弄全身都燒了起來,他想抱住寧持之,很想咬他的后頸。
可他還沒來得及行動,就看寧持之跪在地上,靠了過來。
“……”
蒙弄呼吸一窒,想說你不需要這樣,但回想剛剛寧持之反常的表現,蒙弄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被濕潤地han住,蒙弄倒吸一口冷氣,他聞到了一股非常濃郁的信息素的氣息,那是寧持之的味道。
像是步行在凜冽寒風之中,遠遠望見一棵身披積雪之松。
“靈魂伴侶”的信息素,使得蒙弄的意識瞬間模糊了。
這一切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
他隱約間覺得,這也許并不是自己第一次發情。
在不知多久以前,蒙弄似乎有過類似的經歷。
第35章
具體點說,蒙弄覺得那有可能是發生在那場車禍后的事情。
那場可怕的車禍,不僅讓蒙弄左手重傷、耳膜穿孔,同時還弄斷了蒙弄九根肋骨,其中一根碎骨在他的肺上開了一個洞。
這也許不是什麼太嚴重的傷,但作為一名歌手來說,這樣的傷是致命的。
清醒后的蒙弄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再加上后來一些事的刺激,蒙弄大受打擊,應激反應強烈。
他的身體傷痕累累,精神又像是被人關在了完全黑暗的、沒有一絲聲音的房間里。雪上加霜的是,車禍后的蒙弄無法使用強效的抑制劑,被迫進入了發情期。
后來聽郝英才說,那時蒙弄每日都會吐血,非常恐怖,她都以為蒙弄活不成了。
不過后來,在那可怕的、黑暗無聲的環境里,有人過來,溫柔地抱住他,吻著蒙弄的眼角,用手撫摸自己的頭發。
盡管什麼也看不見,蒙弄卻有強烈的被珍視的感覺,仿佛自己此刻成了那人世界的中心。
蒙弄艱難的發出聲音,追問那人是誰。
耳邊有人說話,但是一個字也聽不清。
視線也同樣模糊,只能看到映在眼里月亮般銀色的光,在面前晃來晃去。
蒙弄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時光,他活了下來。
但記憶中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只有手機里多了一個方恒的電子聯系方式。
事后蒙弄曾經委婉地問方恒有關那段時間自己是否有做不合適的舉動,他表示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卻都被方恒含糊帶了過去,還說自己記不太清。
所以,只能說明這件事是蒙弄幻想出來的夢境了。
相比起蒙弄的顧慮重重,寧持之的反應就自然太多了。
他表現得像是很熟悉這種事,即使屈膝跪在地上,仍然有一種占據主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