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持之僵了兩秒,抬起頭,很溫和的笑了。
“這麼說,我應該期待一年后生日的到來。我很快就能變成像方恒那樣的Beta,希望到時候你可以少討厭我一些。”
“你之前說想要孩子,為什麼期待變成Beta,找個Alpha永久標記更好吧?”
“……”
寧持之雖然笑著,但蒙弄總有種下一秒他就要哭出來的錯覺。
正想再說些什麼,寧持之就轉過身,背對著蒙弄朝房間走去。
微風吹過,有枯黃的葉子從樹干上飄下,有一片落在了溫泉池水上,久久也沒有沉入水中。
蒙弄看著那片落葉,心想。
秋天真的到了。
卷一完。
【觀察日記】
【患者N。】
【頸項間有一銀質項鏈,目測觀察為犬形形狀,質地普通,判定價格不高。但患者在發情期佩戴該項鏈,能有效緩解心理壓力,推測為心儀Alpha的貼身之物。】
【觀察天數:第2個月。】
冬日高懸,寒風刺骨。
寧持之從大學的洗手間走出,用紙巾把手掌上殘留的水珠擦干。
仔細擦了左手無名指根部,連掌紋處的水滴也沒放過。
徹底擦干手后,寧持之才從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造型樸素,沒有多余的花紋,看上去非常不起眼。
但寧持之用嚴肅的表情將戒指戴到手指上,還仔細調整了一下位置,以免因為松動而造成脫落。
戴好后,寧持之舉起自己的左手掌,對著陽光看了看。
陽光下,寧持之的手指呈現透明的紅色,他瞇起眼睛,微微出神。
這枚戒指是寧持之父母的定情信物,轉送給寧持之后,就再沒有機會向外展示了。
前段時間,寧持之按照自己與蒙弄的手指尺寸更改了戒圈,有很多次,寧持之都想鼓起勇氣把戒指交給蒙弄,但總是因為各種原因沒有送出去。
所以現在寧持之戴著的并不是那種意義上的戒指——這戒指沒有給蒙弄看過,只是他自己個人想要佩戴的飾品罷了。
寧持之忍不住苦笑。
帶這種引人誤解的飾品,有什麼意義呢?
不過,雖然這戒指對寧持之的生活沒有好的影響,卻能給他避開一些麻煩。
他是大學的名譽教授,每年規定的課時量不多,但每次去上課,用的都是那種能容納八百人的教室,接觸到的學生很多,幸好大部分熱情開朗,友善可愛。
只有一點比較讓人煩惱,那就是年輕人們對老師的婚姻關系很感興趣。
“寧老師,寧老師。”
“你結婚了沒有?”
下課時,學生們總喜歡密密麻麻地圍在講臺旁,問有關寧持之的各種問題。
最開始,寧持之還能平靜的回答‘沒有’,引來學生整齊劃一的‘哦’字回應。
可當他與蒙弄登記結婚后,不知道為什麼,就再也沒辦法回答自己還是單身。
為了應付學生,寧持之干脆在上課前就戴上這枚戒指。
是了,這戒指的意義,就是讓寧持之可以在自己婚姻關系方面少費口舌。
今天的課一直持續到十二點半,又要等待學生提問,寧持之將近一點鐘才從教室離開。
他一邊走一邊給自己圍上圍巾。
如果被別人看到,肯定有人奇怪,這個穿著黑色高領毛衣的男士,為什麼還要用圍巾把自己的脖頸裹得嚴嚴實實。
寧持之忍不住抬起右手,隔著圍巾,摸了摸后頸腺體的位置。
就在前天,蒙弄在這里給自己留下了短期標記,現在還隱隱作痛。
也許不能稱為“痛”,這只是一種遠離標記自己Alpha的不穩定心理。
沒有太多生活閱歷的Omega是忍受不了這種“痛”的。但寧持之對這種難受的狀態習以為常。
他壓了壓頭上的軟帽,寒風吹過,寧持之嘆了口氣,朝停車場走去。
遠遠便見到一個黑發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原本低著頭,感受到了什麼后,年輕人抬頭看見寧持之,輕輕揮手。
“寧持之。”
聽到那年輕人呼喚自己的名字,寧持之再也沒有懷疑,他加快腳步,幾乎是用跑的速度朝蒙弄那邊走去。
“你怎麼來啦?”寧持之驚訝。
“我來接你。”
“這麼冷的天,”寧持之皺眉,問,“你等了多久?”
“我不冷。”蒙弄說。
他身上穿的都是寧持之給他買得很保暖的衣服,真的不冷。
但是因為沒有戴帽子,耳朵被凍得紅紅的。
寧持之摘下圍巾,給蒙弄戴上,很在意般,重復問:“你等了多久,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沒等多久。”
蒙弄笑了。
第一次短期標記寧持之后,由于蒙弄不知道Omega會有不穩定期,曾經把他一個人留在家里一整天。這件事對寧持之的心里造成了傷害,以至于讓寧持之說出了‘希望你像對方恒一樣對我’這樣的話。
之后蒙弄如果給寧持之留下短期標記,會留意著盡量不讓他一個人獨處,經常陪著他以免寧持之情緒不穩定。
不過來接他下班,還是第一次。
寧持之看起來非常高興,他甚至鼓起勇氣,顫抖著用手挽著蒙弄的手臂,屏住呼吸等待蒙弄的反應。
也許是對不穩定期的Omega的寬容,蒙弄沒有掙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