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鐘秋應了一聲,但手依舊緊緊捂著傅盈的眼睛沒有松開。
傅盈坐在椅子上聽見門開,下意識松開了抓著鐘秋手腕的手,卻沒有拉開。兩個人過于靠近的姿勢和凌亂的衣服,都讓一起進門的馮慶和崔月安愣在了原地。
鐘秋身上只穿著一件襯衣,露出有肌肉起伏的胸膛,而西裝掉在一邊的地上。傅盈的衣服雖然都好好穿著,但他的領帶掉在鐘秋的西裝旁邊,頭發凌亂,未被手遮擋露出的半張臉還有些紅。
“你們這是?”崔月安盯著鐘秋捂著傅盈眼睛的那雙手,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馮慶咳嗽一聲:“需要我們現在再回避一下嗎?”
“不用。”鐘秋松開捂著傅盈眼睛的手,低頭問:“眼睛看得清嗎?”
感覺到他的體溫靠近,傅盈驟然伸手將人推開。他匆忙起身,忍著腿間的不適沖著馮慶和崔月安勉強一笑:“我先回去了,你們聊吧,失陪。”
“你的腳沒好,別走這麼急,我送……”
門猛地被關上,將鐘秋的聲音都反彈回來,房間里安靜了一瞬,崔月安抱著手臂吹了聲口哨。
馮慶:“喔哦,請問這部都市愛情劇是已經演到對手相愛相殺,馬上就要我愛的人不是我應該愛的人的戲份了嗎?”
崔月安推開窗戶透氣,委婉地向他表哥表示:“其實你的房間就在旁邊,移步的話會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別亂說。”鐘秋彎腰將地上的西裝撿起來穿在身上,傅盈的領帶自然而然塞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看不是亂說,傅先生的臉也紅了,兩個人衣服也亂了,我聽月安說你精神得很……”馮慶說著朝鐘秋的褲子瞥了一眼,聳肩說:“看來現在已經偃旗息鼓了。
”
鐘秋笑一聲:“怎麼,不偃旗息鼓還想聽現場?帶了多少份子錢啊?”
“不錄下來勒索你就是好事了,還要我給份子錢?”馮慶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今天晚上你也不提前說一聲,我聽見動靜的時候還真的以為你……”
“雖然及時吐出來,但是還是中招了。”鐘秋拿出煙盒叼了一根點上,挑眉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徐小姐呢?”
“在下面吃東西呢,待會鐘家有車把客人都送回去,還附贈一份禮品當封口費。”馮慶笑了一聲:“不過這種事,封口是封不住的,你這兩天擦屁股又夠得忙了。”
崔月安坐在一邊笑了一聲:“不過那個女的應該是鐘煦找來給你的,表情十分生動,聲淚俱下,不要錢不要別的,就是讓他負責,擺明了要鐘家兒媳的身份。這要是換你身上,估計就是想廢了你聯姻的念頭。”
“鐘煦自己在鐘家都還沒個身份,兒媳的身份倒是惦記上了。”鐘秋搖頭吐出一口煙圈,嘆息說:“他要是老老實實的,說不好明年過年的時候,老爺子就讓他進鐘家的門了。現在這個樣子……”
馮慶:“你倒也不必貓哭耗子假好心,現在鐘煦這個樣子看上去是翻身無望,但也不知道還有別的陰招等著你。而且傅盈那邊,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他眼神瞥向鐘秋西裝口袋里露出一角的領帶,低聲說:“是勸人回頭是岸,既往不咎,還是……”
“這個我得好好想想。”鐘秋將嘴里的煙抽完,淡淡道:“他做的飯挺好吃,如果后面這幾天他讓我高興了,我就……”
“放他走?我看開始動靜剛剛鬧出來的時候,他樣子挺緊張的,但是看到月安出來,確定不是你之后,明顯松了一口氣。
”
鐘秋笑了一聲:“真的嗎?”
“真的,我也看見了。”崔月安舉手:“他發現是鐘煦不是你之后,明顯松了一口氣,但是臉上的表情有一點矛盾,然后就走了,后面他是主動來找你的?”
鐘秋搖頭:“是我把他拉進房間里的,他嚇了一跳。”
“放人家一馬也沒什麼不好的,我看他人其實還行,算不上特別壞,不過是跟錯了老板接錯了項目。”馮慶抓住時機拍馬屁:“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這麼運氣好,遇見一個厲害的老板。”
鐘秋瞥他一眼:“少來,我什麼時候說要放他一馬了?別給我亂加戲。”
馮慶正欲反駁,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示意另外兩個人安靜一點,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這才接通電話,說出一個極具播音腔特質的喂來。
電話那邊頓了一瞬,徐小姐的聲音才傳來:“馮先生,鐘家這邊安排車,我就先回去了。”
“啊,我下來送送你。”馮慶連忙說。
“不用了,您好像還有事情要忙。”徐小姐的聲音一頓,驟然壓低了聲音說:“不過,你們是和傅先生吵架了嗎?我看他的臉色很不好?”
馮慶一愣:“他在你身邊?”
“對,他已經坐上車了。”徐小姐的聲音突然小了一點,過了一會才重新清晰起來,“他想讓你轉告鐘先生,他先回去了。”
馮慶轉述給鐘秋,就見他突然站了起來,伸手拿過馮慶的手機說:“讓他等一下,我去送他。”
“傅先生的車已經走了。”徐小姐看著遠走的車,挑眉說:“他看上去臉色很差,需要我追上去讓車停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