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爾笑了一聲:“鐘先生看起來脾氣很好,怎麼這麼多年才交了一個新朋友?難道這就是你們有錢人所謂的高處不勝寒?”
“范圍錯了,真的有錢人只有鐘秋和崔月安,沒有我。”馮慶聳了聳肩膀:“我只是一個保安,每天從上班到下班。”
“那可沒見過你這樣斯文的保安。”常爾抿嘴笑了笑,耳朵上掛著亮晶晶的耳墜被光反射發亮,傅盈看著這兩個人突然親熱起來的互動,一時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里,應該在桌底。
他端著酒正準備把這里留給常爾盡情發揮,就聽見一聲尖叫從二樓的房間里傳來,正在演奏的樂隊也停下手,所有人都抬頭都看向樓上。
一個女人的求救聲響起,伴隨著凄厲的哭泣和尖叫,馮慶愣了一秒鐘,立刻拔腿朝樓上跑去。
不止他,還有好幾位男士不約而同朝著樓上跑,傅盈愣在原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感覺到后背被一推。
快跟上。
常爾做口型催促他,傅盈立刻回神,也邁開腿朝著樓上跑去。他擠在人群中,仍舊在下意識尋找鐘秋的聲音,可他依舊一無所獲。
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坐在地上捂著臉哭泣,身上還披著一件過于寬大的西裝,應該是別人給他披上的。
“這是怎麼回事!”鐘恒重黑了臉,轉頭問身邊的趙叔:“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趙叔恭敬說:“這個……”
“是鐘少爺!”掩著面哭的女人突然叫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只有馮慶盯著房間半掩的門一臉陰沉。
傅盈注意著他的表情,跟著一起看向那扇有微弱人聲傳出的門。
這就是鐘秋母親的房間?鐘少爺指的是鐘秋?他……這不可能!
否定的結論出現的下一秒,傅盈的腦子里立刻閃現出那杯鐘煦敬鐘秋的酒,還有鐘煦刻意喝完反倒酒杯的動作。
如果那杯酒沒問題,傅盈能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他轉頭看向一邊的鐘老爺子,發現他盯著那扇半遮半掩的房門,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就在女人又一聲尖泣的哭聲里爆發了出來。
“你!!”鐘恒重抬手指著房門對著趙叔你了半晌,最后還是放下手,轉身朝著客人們說:“讓各位見笑了,還請各位在下面休息一會,鐘某處理完家事就下來賠罪。”
他想息事寧人,但那個女人又捂著臉痛苦起來,苦叫著讓各位不要走,她害怕之類的話。
趙叔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反而是一個傭人上前一步說:“老爺,這個樣子還是讓少爺出來吧。”
老爺子雙眼通紅,撐著拐杖的手都有些發抖,他盯著地上趴著的那個女人,安撫了幾句,但都沒有多大效果,女人只是一個勁的哭和搖頭。
門里突然傳出一聲男人的喘息,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一瞬,鐘恒重再也支撐不住,無力地沖趙叔擺了擺手。
趙叔和幾個保安走向半遮半掩的房門,馮慶想要攔住他們,但只上前了一步就握緊拳頭站在了原地不動,只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已經被拉開的門,期盼里面傳出的那個模糊男聲不是鐘秋。
房間里沒有開燈,在門徹底拉開之后里面男人喘息的聲音越發清楚,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
傅盈環視一周,觀察著所有人的表情,判斷著鐘恒重臉上的悲痛到底有幾分是真心。
見趙叔幾個進房間之后遲遲沒有動作,鐘恒重見又要痛哭的女人,捂著臉用拐杖敲著地板說:“把他給我拖出來!”
趙叔應了一聲,讓兩個保安駕著一個垂著頭的男人從房間里出來,站在人群之后的傅盈看不清那人的臉,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
如果這個人是鐘秋,那麼他接下來只會是顏面盡失,鐘煦的勝算更大一分,自己的任務馬上就可以完成。但是……
傅盈在心中但是了半天沒有想出后面的話,垂在身邊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握緊成拳,關節處泛著白色。
但是不應該是這樣的,鐘秋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本來有所有人羨慕的目光,擁有光明的未來。
他心里一時涌出太多同鐘秋相處的畫面,最后定格在今天那雙為自己系領帶的手,他帶著笑的抱怨還在耳邊,卻又變成現實里的一聲怒吼。
鐘恒重一看那人身上襯衣凌亂,露出布滿抓痕的胸膛,頓時舉起拐杖打去,嘴里怒罵道:“混賬東西,在你母親房里干出這種畜生事,你對得起她嗎!”
“母親房里?難道這個房間除了我姨媽還住過別的人?”
崔月安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傅盈立刻轉頭看去,看清崔月安臉上淡然的表情之后,心中那根緊緊繃住的弦驟然松弛下來。
那個人不是鐘秋。
但這里只有兩個鐘少爺,這個人不是鐘秋,那就是……
傅盈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
或許之前鐘煦的確規劃了許多想要算計鐘秋,但卻已經被識破,最后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