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月安站在旁邊皺眉,輕咳一聲提醒說:“表哥,你咽炎別喝太多。”
鐘秋沒有說話,只是沖著鐘煦挑眉一笑,將已經放在桌上的酒杯又端起,當著所有人的面一飲而盡,學著鐘煦的動作將酒杯倒了過來,低聲說:“禮尚往來。”
“生日快樂。”鐘煦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
鐘恒重人生第一次看見兩個兒子能夠這麼好好說話,拍了拍兩個人的背說:“你們能這樣我就滿意了,以后日子還長,我不在了你們得好好的。”
他說得語重心長,鐘秋卻心不在焉看著一邊,同站在人群中的傅盈對上了眼睛。
過來。
鐘秋沖傅盈做了個口型。
傅盈先是一愣,猶豫了一會才慢慢走過來。等到他走到身邊,鐘秋這才沖著鐘恒重笑了一笑:“這位是傅盈,我現在的鄰居。”
鐘恒重原本開心的表情驟然冷了下來,倒是鐘煦主動伸出手打招呼說:“傅先生您好。”
傅盈笑了笑同他交握,感覺到手心里被塞過來一個小紙團,他面上一笑將紙團藏進袖口,同鐘煦握著的手晃了晃,溫聲說:“您好,今天過來打擾了。”
“別說這種話,走吧,我帶你逛一逛。”鐘秋攬著傅盈往外走,全然不顧身后鐘恒重逐漸變黑的臉色。
傅盈被帶著趔趄走了幾步,就聽見后面崔醫生的聲音在叫鐘秋的名字,他連忙站住腳步,拉住鐘秋說:“崔醫生在叫你。”
鐘秋回頭看著崔月安問:“怎麼了?”
“有點事找你。”崔月安說著沖傅盈一笑:“介意我借走他一會嗎?”
傅盈失笑:“你們有事就你們聊,不用管我。
”
眼見鐘秋和崔月安走遠,傅盈趕快走到角落里將鐘煦塞給他的紙團拿出來展開,看著上面跟緊鐘秋四個字,他眉頭一皺,再抬頭去找鐘秋,卻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兩個人直接上樓到了衛生間,鐘秋走得太快,崔月安才推開門就看見鐘秋趴在洗手池摳吐,他眉頭一皺立刻轉身關上了門。
鐘秋的動作很快,他吐完洗手洗臉,用一邊紙巾的擦干凈臉抬頭的時候,除了眼睛有點紅,看不出一點狼狽。
“剛剛耽誤太久,就算你現在吐出來,估計到時候也會發作,只是沒有原本的反應那麼大。”崔月安說著一頓,聳肩說:“當然,我相信你可以控制住自己的。”
鐘秋笑了笑,接過崔月安手里的礦泉水喝了一口順帶漱口,吐出嘴里的水之后,他啞著聲音說:“我有一個疑問,他給我下這種藥,不可能讓我一個人發瘋,那麼他是準備找誰來當這個倒霉蛋?”
“問我?那我可不知道。”崔月安頓了頓:“今天有哪家的小姑娘過來了?”
鐘秋搖頭:“我沒注意,但是等下就能知道了。”
“等下?你做了什麼?”崔月安挑眉。
鐘秋笑了笑:“我不是說了嗎?禮尚往來,他送給我的東西,我加倍奉還給他。”
“加倍?你把那些東西都下他酒里了?”崔月安愣了:“那可能會出大事。”
鐘秋搖頭:“不,我只是放了一點而已。”
他將裝著藥的透明塑料袋從口袋里拿出來,又將洗手臺旁邊的盆栽的土挖開一些,將藥連著袋子埋了進去。
“走了,現在我們得找個合適的地方來慢慢看這場戲。
”鐘秋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的嘴唇,嗤笑一聲:“希望鐘煦出丑時候的演技能同他平時裝乖一樣,要不然我很難盡興。”
第25章
傅盈一時找不到鐘秋,在場也沒有一個認識的人,許多莫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讓他下意識低下頭用調整眼鏡的姿勢遮住自己的臉。
沒有常爾那手出神入化的化妝縮骨易容本事,讓太多人都看清自己的長相不是什麼好事,對于日后跑路江湖不見實在不便。
傅盈扶了扶眼鏡,端起一杯酒自覺走向剛剛從舞池里出來的馮慶和常爾,他微微一笑,沖著馮慶開口問:“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你們剛剛看到鐘秋沒有?”
“沒有,他剛剛不是和你在一起嗎?”馮慶轉頭環視整個大廳,也沒有看見鐘秋的身形,忍不住奇怪說:“一般這個時候他都會在下面,難道這麼早就上去了?”
“上去?”傅盈挑眉,“剛剛是崔月安找他有事,兩個人走的太快我一下沒有跟上,是上二樓去了嗎?”
馮慶點頭:“如果是月安叫他,那應該是上去了。你不用著急,鐘秋現在應該是在他媽媽的房間里,這個時候最好誰都不要去打擾他。”
傅盈了然,正準備離開,就聽見挽著馮慶手的“徐小姐”問:“鐘先生的媽媽是已經去世了嗎?”
“去世很多年了,是我們還在讀初中的時候走的。”馮慶壓低了聲音,瞥了鐘秋一眼說:“每到他的生日還有崔姨的生日和忌日,他都會在崔姨的房間里待上很久,這個時候是完全屬于他的時間,誰都不要去打擾最好。
”
“我沒有要去打擾他的意思。”傅盈無奈笑了一聲,“馮秘書是不是想太多了。”
馮慶看著傅盈微笑:“我只是提醒一下傅先生而已,畢竟他這麼多年難得交了一個新朋友,我不希望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