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盈看著鐘秋的車是朝著醫院的方向去,頓了頓說:“至于別的……人家對我不錯,我怎麼也不能太無情無義。”
耳機里鐘秋跟司機說話的聲音不斷流出,沒有什麼重要的內容都是一些閑話家常的事情,傅盈一邊聽著一邊給鐘秋回消息,兩個人商量著被取消的晚餐什麼時候補上,耳機里還能聽到他手機的提示音。
車到了醫院,鐘秋將手機收回口袋,讓司機在樓下等著。
他一個人上了電梯,對著里面的鏡子整了整衣服,輕咳了兩聲才走出電梯,徑直走到了病房前推門而進。
高級病房里很寬敞,沙發電視茶幾應有盡有,一個看上去十分精神的老人坐在床上,床邊有個高高的架子,上面站著一只花里胡哨的鸚鵡,一見鐘秋就伸開翅膀開始叫:“秋秋!秋秋!我的心肝!”
鐘恒重看著冷著臉走來的鐘秋,臉上原本的笑也消失,兩父子對視著,鐘秋突然冷笑了一聲:“好久不見,最近身體好嗎?爸爸。”
作者有話說:
鐘秋:芒果真甜,不用自己剝更甜。
傅盈:大少爺屁事真多。
第17章
病房里彌漫著一股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同陽光里的塵埃糾纏在一起,在房間里面打轉。
鐘秋站在病床旁邊伸手逗了逗鳥,鸚鵡認識他,任由他的手撫摸過自己的羽毛,嘴巴里還不時叫上一聲秋秋寶貝。
“按道理說寵物是不能進這里的。”鐘秋笑了一聲:“看來您又花了不少錢。”
坐在病床上的老爺子黑著臉:“關你什麼事,花的又不是你的錢。”
他看著鐘秋纏著紗布的左手,頓時眉頭一皺問:“你的手是怎麼回事,怎麼搞的?”
“不小心劃傷的,已經處理過了,沒什麼大問題。”鐘秋摸了摸自己的手,輕輕挑了挑傅盈給自己系好的蝴蝶結,臉上的笑意重了一些。
“我只是覺得您這樣何必呢?”鐘秋放下手看他:“人不在了,還要把她養過的鳥留在身邊,明明不喜歡它,何必勉強自己。”
鐘恒重黑著臉強調:“這只鳥還是你媽媽過生日的時候,我買給她的!”
“是嗎?這我倒是沒聽她說過。”鐘秋淡淡道:“她對鳥的態度,可比對你好多了。”
鸚鵡站在架子上唧唧叫了兩聲,突然伸開翅膀朝著鐘恒重尖叫起來:“老東西!回來干什麼!哪里來的滾回哪里去!別帶著一股騷.味回來!”
鐘秋聽得眉頭一挑,心想還真有當年媽媽罵人內味,不愧是崔女士一手調教出來的罵街戰斗鸚鵡,這輩子專罵渣男老潑皮。
他站在一邊出神,全然沒有按住身邊躁動的鳥的意思,任由他自由發揮,在這間病房里跳腳怒罵消耗精力。
畢竟他媽養的鳥罵他的渣爹,四舍五入也就是他媽神魂現世在罵人。也不知道這鳥還能活多少年,這種罵聲聽一次少一次,他得珍惜。
“你就聽著它罵我是不是!”鐘恒重用力錘著床,抬手指著鐘秋罵:“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爹!”
鐘秋伸手安撫了下鸚鵡身上炸開的毛,垂眼說:“要是不把你當成爹,就不會被你一個電話打到醫院來,也就不會坐在這里了。”
鸚鵡漸漸安靜下來,病房里一時只能聽見鐘恒重因為生氣喘息的聲音,鐘秋在床邊坐下,駕著腿給傅盈發了條消息。
公司附近新開了家泰國菜,小鄰居喜歡吃芒果,不知道會不會也喜歡泰國菜,上次聽馮慶說那里的咖喱螃蟹似乎還不錯……
“之前聽你哥說,公司的消防演習出了點問題,有人受傷了?”鐘恒重盯著他:“不過他說你很快就處理好了,叫我不用擔心。”
鐘秋看著手機眼都沒抬:“我記得我是我媽唯一一個孩子,哪里來的哥哥?”
鐘恒重一噎,還沒來得及呵斥,鐘秋就繼續說:“受傷的不是公司員工,是我一個朋友,他不知道那天要消防演習,被突然的警報嚇到崴了腳,沒有什麼別的問題。”
“我看照片上你抱著他,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朋友?”鐘恒重瞇了瞇眼睛:“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也沒聽你說過。”
“我認識什麼朋友,做什麼事,還要跟你匯報?”鐘秋眉頭一挑:“我媽當初在的時候,她都不會管我這麼多。”
見面前病床上的人又要生氣,他嘆了口氣說:“行了,身體本來就不好,就別生氣了。一天到晚氣來氣去氣個沒完,受折騰還不是你自己。”
鐘恒重一愣,盯著鐘秋的臉仔細看了一會,想要分辨他這句難得的關心是真心還是假意,但兒子面上毫無表情,叫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你以為我想生氣嗎?”鐘恒重沒好氣說:“還不是都被你氣的。”
鐘秋笑了笑:“你大可不必生我的氣,就算你生氣也不會改變什麼,倒不如省點功夫吃藥,努力多活兩年,教鐘煦好好做個人,別一天到晚異想天開。”
他環視病房一圈,發現基本上都是老爺子的東西,忍不住挑眉問:“怎麼鐘煦不在?他不是恨不得24小時駐扎醫院,整天陪著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