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有一點漫長,傅盈端著電腦蹲在攝像頭的死角里,腿已經有些麻了,但是鐘秋還沒有放下自己的手機,一直在寫郵件。
傅盈嘆了口氣,忍不住看了眼右下角的時間,心想如果再拖下去,自己就得離開了,要不然逗留太久,有人查看監控也太可疑了。
他在角落里等待著,注視著別人,卻不知道有人也在注視著他。
鐘秋靠在椅子,在郵件里輸入一些無意義的字,然后又刪去,如此重復卻沒有寫下一句有意義的話。
他瞥了眼電腦屏幕里蹲在樓梯間角落里,抱著電腦縮成一團的傅盈,心里想笑但臉上又要控制。
已經蹲了快十分鐘了,腿不麻嗎?明明站著抱著電腦會更舒服一些,怎麼一定要選擇憋屈的姿勢呢?
還是因為擔心站起來被公司攝像頭照到?但是這個地方是監控死角,除了自己后來安裝的攝像頭,別的監控根本看不到。
鐘秋盯著屏幕里不停伸手揉腿,切換重心的傅盈有些出神。時間又過了兩分鐘,他總算回神將手機屏幕上自己按出來的亂碼刪去,將已經前兩版的策劃方案發送給了自己提前創建好的“下屬”郵箱。
放下手機之后,鐘秋看著屏幕里明顯開心起來的傅盈,忍不住挑了挑眉。
監控畫面暫時還不能轉移到手機上,鐘秋拿起內線電話撥通,看著屏幕里還蜷縮在消防通道角落里的傅盈,忍不住笑了一聲。
馮慶拿著電話聽見里面傳來一聲輕笑,忍不住打了個抖問:“你在干什麼?笑得三分輕佻四分霸道,真的讓人有點嘔。
”
鐘秋嘖了一聲:“現在立刻去拉鈴,開始之前說好的消防演習。”
“現在?還沒到說好的時間呢?”馮慶疑惑。
鐘秋看著已經開始準備收電腦的鐘秋,立刻說:“就是現在,立刻按鈴。”
馮慶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起身走到墻邊將鈴按響。
刺耳的鈴聲頓時在大樓每一處響起,屏幕里的傅盈一下變了臉色,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鐘秋見他闔上了自己的筆記本,立刻將監控畫面轉移到手機上,關閉電腦推門跟著辦公室的下屬們一起進入消防通道,按照之前計劃的樣子,有條不紊地開始疏散演練。
鐘氏職員們接二連三進入消防通道疏散,傅盈聽著上下響起的腳步聲還有人聲罵了句娘,將電腦塞進包里,忍著腿麻站了起來。
上面腳步聲越來越近,傅盈得趕在他們之前到來之前,走到前面人的后面去,這才不會引起懷疑。
但是腿的確麻的厲害,每走一步都覺得像是被針扎一樣,深一腳淺一腳不知道自己踩踏實了沒有。
后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但傅盈還沒跟上前面的人, 他心一橫,也不管腿麻不麻,三步并作兩步,直接從最后幾階樓梯上跳了下去。
腳被震得一軟,右腳踝立刻崴了一下,一陣劇痛傳來,傅盈勉強是扶著旁邊的扶手站住了。他抿著嘴聽見背后的腳步聲,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兩步,但鉆心的疼傳來讓他又停在了原地。
但幸運的是腳步聲靠近之后,那些鐘氏的員工只有一部分注意到他,但這一部分里也沒有停下腳步,仍舊在繼續往下走。
腳步聲不斷從身邊經過,傅盈松了口氣,扶著扶手緩了一陣,準備單腿跳著一瘸一拐下樓。
沒有煙霧沒有尖叫聲,這些人的臉上都很平靜,沒有出現驚慌的表情。應當只是一次消防演習而已。
自己可以從最近的消防通道口出去,然后直接坐電梯下樓,然后找個醫院看看自己這個倒霉的腳踝。
他一瘸一拐單腿往前跳了幾步,突然聽見有個溫柔的女聲響起。
“你沒事吧?”
傅盈轉頭,看見一個圓臉女生停下了腳步,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看著自己腳:“是崴到了嗎?需要幫忙嗎?”
她見傅盈脖子空空沒戴工牌,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是哪個部門的?怎麼不戴工牌?你同事呢,怎麼留你一個人在這里?”
傅盈一時不知道如何搪塞過去,愣愣正準備開始瞎編,就感覺到手臂一緊,鐘秋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他是我的朋友,你們繼續演戲。”鐘秋扶著傅盈,低頭溫聲問:“怎麼回事?腿怎麼崴到了?”
傅盈眨了眨眼睛,謊話張口就來:“剛剛我吃太多了,休息了一會就準備走下來,但是突然一下警鈴響了,我一著急就崴了……”
他干笑兩聲,十分尷尬地想推開鐘秋:“我沒事,崴得不嚴重,自己走也可以。”
但鐘秋攬著他肩膀的手格外用力,根本不讓傅盈同他拉開距離。
鐘秋:“剛才我都看見了,你臉都疼白了就別逞強了。而且崴了腳就不要亂動,小心你走幾步反而更嚴重。”
他說著彎下腰握住了傅盈懸空的腳踝,眉頭一皺說:“已經腫了,你別亂動了。
”
傅盈腳腕有些涼,被他的手一握,掌心偏高的溫度傳來將腳踝禁錮,頓時讓他站在原地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