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人一步步推搡著帶到床邊,膝彎抵上硌人的床沿, 容鈺珩才警醒過來——
不對,這不是通往幼兒園的路!他看見秋名山山腳的收費站了!
“等一下,”容鈺珩一把薅住溫擇琤的后腦勺,把他的腦袋拎開。他氣喘吁吁地說,“可以了,到這里就差不多了。”
溫擇琤被打斷,還挺委屈的。他眼眶通紅,像是被餓兇了,嗓音低啞,“來都來了。”
容鈺珩總算知道了這句話為何如此受人詬病。這簡直是史上最沒有邏輯的借口!
“有的路不一定正確,發現錯誤便要及時止損,正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
“回頭是我。”溫擇琤深情款款地接話,“不管什麼時候,你回頭我永遠都在你身后。”
容鈺珩卡了一下。
他一時竟不知溫擇琤是在說情話還是說騷話。
不過在這種時候,一般都是騙人的鬼話。
呵,影帝。
“我希望你能在我身后保持一定距離。”容鈺珩認真地提出建議。
“多少距離?20……”
“米。”
溫擇琤說,“那不可能。”
他說完上身一壓,兩人就倒了下去。
被單的褶皺重重地擠在一處,溫擇琤很重,但不會真的把人壓到喘不過氣來。他胳膊肘稍微撐起一點,不輕不重的分量,反而給人一種安全感。
容鈺珩感覺自己像蓋了一床大被被,很舒服。
如果不硌人那就更好了。
溫擇琤又開始為自己爭取,“你看,你到現在都沒有不舒服吧?上面的風景真的很好。”
容鈺珩維持著理性思考,“那是因為車子還沒發動起來。”
“我們可以擁有一輛小敞篷,平穩透氣,性能上佳,全程給你極致體驗。
”
容鈺珩還想再逼逼兩句,企圖拉長戰線把溫擇琤拖到不行,但他的陰謀很快就被眼明心亮的后者識破。
溫擇琤直接上手了。
“嘶…”容鈺珩一個激靈,猛地按住他的手腕!
溫擇琤握住手剎,喉頭動了動,“崽崽…”他窸窸窣窣地動了動,“你看,不討厭吧?”
草!容鈺珩當然不討厭了。
他只能一直保持著按住溫擇琤手腕的這個動作,任憑后者“咔噠”一聲解開安全帶,在一個超絕自在的狀態下吭哧吭哧開上盤山公路……
很快,溫擇琤開始慫恿容鈺珩一同感受駕駛的樂趣。
兩人在盤山公路上逐漸攀登,開過半山腰時,溫擇琤突發奇想,“要不要換一種駕駛位?”
容鈺珩迷迷瞪瞪地哼唧著,“哪種?”
溫擇琤,“讓我做你身后的男人。”
容鈺珩,“……”
他反應了兩秒,隨即受到了驚嚇!臥槽,溫擇琤該不會指的是……他手下一個沒留神,溫擇琤頓時悶哼一聲、差點從駕駛座上栽下來。
容鈺珩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溫擇琤脆弱中帶著堅強,“沒關系。”
他接著說,“你可以選擇補償。”
“……”
三分鐘后,兩人重新上車。
車還停在半山腰上,發動機轟隆隆地,蓄勢待發。
溫擇琤從背后抱住容鈺珩,吸了口崽崽——真香!
容鈺珩只管動動腳,控制油門剎車跟離合,溫擇琤把著方向盤操控手剎重新上路。
小破車搖搖晃晃一路就要攀上山頂,容鈺珩踩油門踩得腿都酸了,還怪疼。他嗚嗚咽咽地問,“怎麼還沒到啊?”
溫擇琤從他肩頭探了個腦袋過去,“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容鈺珩現在就聽不得那個字眼!他眼中泛淚地想,那也太久了吧!
“我有個不成熟的…嗯、小建議。”
“什麼建議?”
“天、天下武攻,唯快不破……”
“我學的是太極。”
“。”
終于,在容鈺珩大哭大叫著要破皮了的時候,山頂的曙光透過云霧照進了車窗。
溫擇琤拍了他一把,“踩下油門,要加速了。”
容鈺珩趕緊照辦。
兩人就在光芒的籠罩中,一齊沖上了傳說中的秋名山山巔,看見了未曾見過的廣袤新世界……
下山過后。
容鈺珩攤成一張倉鼠餅,望著天花板眼神放空。他現在是一名賢者,他要滌清自己靈魂的污濁。
溫擇琤拿了餐巾紙,開始給人滌清身體的污濁。他饜足的神情像是已然超脫了凡塵俗世。
收拾完現場,溫擇琤坐到容鈺珩身邊,神情寵溺,姿態黏膩,完完全全拋卻了影帝的包袱,化身色令智昏的溫某人。
“累嗎,餓嗎,想吃飯嗎?”
容鈺珩不想理他。山頂的風景是不錯,但他還是暈車了,他都不知道明天自己走路的姿勢會不會被施秋察覺出什麼。
溫擇琤說,“我們要不要制定一個旅游計劃,定期自駕秋名山?”
容鈺珩翻了個身裹住小被被,“可以。”
溫擇琤眼睛一亮。
容鈺珩,“可以和奧運同期進行。”
溫擇琤瞳孔地震——那豈不是四年才一屆。
不行!!!
-
第二天離開酒店時,容鈺珩果然走不動路了,也不是完全不能走,就是姿勢略顯怪異。
施秋毫無所察地給人收拾行李,“別坐著了,準備出發。”
容鈺珩在腦海里自動給她后半句話替換成了機械音,并神情恍惚地下達指令,
“關閉導航。”
施秋看他的眼神瞬間不對。
磨磨蹭蹭地剛出房間門,就看見溫擇琤和曲右禾等在外面。
施秋奇怪,“你們在這兒干嘛,怎麼不在大廳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