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面對過這種場面,我驚慌失措,手忙腳亂。
手腳并用地就要從方恕身上爬下來。
要是我知道他真的別有所圖,打死我我也不敢這麼放肆地壓著他問話。
這不是挖坑把自己給埋了嗎?
然而,我的手剛接觸到沙發,就被方恕拽回去了。
常年運動的方恕有著強有力的胸肌、強有力的肱二頭肌。
和強有力的意志力。
他強有力地把我摁在沙發上,撥開我額前碎發。
拇指摁在我眼角,惡狠狠地發問:
「跑什麼?」
「不是你非要一個答案嗎?
「我現在告訴你了,換你了。」
?
換我什麼?
換我成為弱的那方嗎?
這也太倉促了點啊。
我顫抖著不敢說話。
大腦飛速地運轉,思考到底是哪一步做錯了,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等不到我的回答,方恕卸力,慢慢地把頭埋在我肩窩處。
一道道熱氣噴灑在皮膚上。
我更驚悚了。
張飛會這麼趴在關羽身上嗎?
顯然不會啊!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方恕肩膀上。
他顫抖了一下。
抬頭看我。
我......
哥,你別顫抖了。
我害怕。
我只是想推開你。
閉著眼睛不敢看方恕如今的表情,我一咬牙一狠心,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好險。
差點就推開了。
他這個狗居然紋絲不動。
皺眉問我:「干什麼?」
我:「你你你你你,你先起開。」
方恕不知道是聾了還是傻了,沒有回應我的話,也沒有半分起身的意思。
反而垂著眼,盯著我的嘴巴出神。
他的眼神越來越幽微,好像燃著一團火,熱烈又窒息。
我感覺我快要呼吸不過來了,閉著眼大喊了一聲:「你離我遠點。
」
方恕整個人一怔,渾身僵硬。
我趁機「騰」地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
危。
真他媽的危。
16
好險。
差點就親上了。
我意識松動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
鄭躍的聲音出現在門口。ŷƶ
「方恕,開門。
「我知道你在家,別裝死,快給爸爸開門。」
鄭躍帶著一群人到方恕家開 Party。
這兩天過的太魔幻,方恕不僅忘記告訴我。
他自己也忘了這茬事。
看著鄭躍帶著大兜小兜的東西和洋洋灑灑好幾個人進來的時候,方恕的臉都快黑了。
「鄭躍,誰讓你過來的?」
鄭躍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對方恕這頓無妄火莫名其妙。
「我前兩天跟你說過了,你忘了?
「你腦子被狗拱了還是你拱狗了,這都記不住,枉為我兒子。」
一旁默不作聲的我握緊了拳頭。
鄭躍,你罵得好臟。
真的。
你才是狗。
一群人自己找好位置后,打游戲的打游戲,看球賽的看球賽。
七七八八什麼都聊。
鄭躍玩完一把游戲,游戲機往地毯上一丟。
他忽然轉頭問:
「方恕,不是說你家藏人了嗎,那許狗這段時間怎麼在你這兒住的?
「不會不方便嗎?」
我喉頭一緊。
問得好。
問得真好,
我都沒法說。
方恕看了我一眼,沒接話。
我還在想怎麼把這個話題給岔開,就聽見有人繼續問:
「方哥,前兩天大家都傳你跟于修談戀愛了,不會是真的吧?」
「哈哈哈哈哈怎麼可能是真的,他倆要是談戀愛了,我喊你三個月爸爸。」
「哎,你別說,你可真別說。」
「說不定方哥藏的就是于修這小子呢,這麼多天他都沒回學校住過。」
聽到這話,我一激靈。
控制不住地就要去看方恕。
好死不死,方恕也在看我。
垂著眼皮,眼底的情緒昏暗不明。
四目相對。
一觸燎原。
我驚悚地發現。
我居然也在期待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17
這是個很可怕的期待。
我暫時不想面對。
沒等到方恕的回答,我就落荒而逃。
第二天,我避開了方恕,自己去了學校。
為了避免見到方恕。
我甚至逃了一天的課,在校園里漫無目的地瞎逛。
逛著逛著,就逛到了方恕他們的實驗樓前。
看著那棟樓,我有點恍惚。
以前我找方恕蹭飯,就是故意在他實驗課快結束的時候,在樓下徘徊。
等方恕出來,裝作剛到的樣子。
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說:「哎,方狗,咱倆可真有緣,今天準你請爸爸吃一頓飯。」
方恕一邊鄙夷我的行為,一邊默不作聲地買單。
現在想想,實驗樓外的一切都沒變。
我和方恕堅固的兄弟情卻變質了。
不僅變質了,我還會時不時地期待方恕親我。
我真該死啊。
我轉身想走。
剛好碰上了方恕的師兄。
他抱著一沓資料,從樓里出來。
看見我,挑眉問:「來找方恕?」
我慌忙擺手:「不是不是,隨便逛逛。」
「隨便逛逛逛到學校最偏僻的實驗樓?」
師兄指指周圍:「鳥都不稀得來這里拉屎。」
喉頭一哽。
我撓了撓眉心,忽然感覺方恕他們實驗室,都不怎麼會說話。
師兄好像也不用我回復,自己就能繼續說下去。
「雖然鳥不愛來這里拉屎,但是你要是沒事來這里逛逛。方恕那個狗東西肯定能多出幾個成果。」
「啊?」
我愣了:「為什麼?」
師兄一聳肩:「因為他趕著去見你啊。」
臥槽?
方恕是這麼想的嗎?
我怎麼不知道?
師兄抬腳就要走。
嘴比腦子先反應過來。
我攔住了他,硬著頭皮問:
「師兄,你知道方恕最近做的那個失敗藥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