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后來楊慶邦兒子楊都高中輟學接手了楊慶邦的生意,聚攏了他爹原先的那些手下們,據說還成立了一個幫派叫楊家幫,專門干制毒販毒的事。警方原先一直在調查這個楊家幫,但這個幫派里人人都吸毒,那個楊慶邦兒子楊家幫老大楊都,從高中就開始吸毒了,不僅他吸毒,他身邊的人也吸。”
“當時泥石流,楊都在外地上學逃過了一劫,后來他也走了他爹的老路子,成立了楊家幫這個販*團伙,但近些年他似乎想洗白成立了好幾家看起來還算正規的公司,對外只說自己這是家族企業有著悠久傳統看樣子想要整個企業文化上個市。”
說到這顧闕沒忍住被楊都這個毒*的主意給逗笑了,但他還是搖了搖扇子繼續講了下去。
“警方那邊一直盯著楊家幫盯了好幾年,但楊都這人被道上都稱作‘瘋子’,因為心狠手辣對內對外都狠,他不光讓自己的手下全吸毒,就連自己老婆孩子親戚朋友都不放過,他覺得只有毒品才能真正的控制住自己身邊的人,所以他一直很難接近警方派去了好幾輪臥底都失敗了。只知道他制毒販毒,但一直苦于沒有證據。”
“你那份證據和資料起了大用處,里面不僅有楊慶邦當年販*的賬本,還有他們制毒的流程,和楊慶邦當年手下販*的詳細記載。楊都的狠辣大概率是遺傳楊慶邦的,那份資料里有記載,當年楊慶邦也用毒品控制了自己的手下還有家人朋友。”
“楊都其實在楊慶邦剛販*那會就接觸過毒品買賣了,他吸毒遠比警方想象的要早很多實際上他初中那會就染上毒癮了。
根據記錄他那會甚至以學生的身份幫楊慶邦運過不少次毒品。后來楊慶邦死后楊都斷掉了毒品的供應來源,輟學之后為了吸毒什麼都干過,甚至強逼著當時的女友去賣|淫供他吸毒。楊都精神狀況可能從那時候開始便有些不正常了。”
說到這顧闕收斂了手中的扇面敲了敲自己的手心。
“不過,因為你提交過去的那份證據很充足,緝毒隊那邊經過調查已經大體摸清了楊都手下的組織構造以及他們的販*制毒流程了,你昏迷那段時間應該錯過了一些新聞,比如混嶺市警方一舉擊破某某某重大制毒販毒窩點并逮捕毒販老大的新聞。”
顧闕笑著說完之后看了一眼白修,見他垂著目不知在想些什麼,繼而和他說。
“這件事最近幾天應該就清理干凈了,警方那邊還準備給提供這些資料的人頒個錦旗,你可以想想在錦旗上寫什麼字了,到時候我去領了給你帶到道館里。”
但白修卻搖了搖頭。
“提供這些資料的人不是我,是何皓風,他是楊家鎮里的一個民警,這些資料是他用命換來的。”
“而我甚至不知道他尸骨被挖出來之后葬在哪里,他原來的家又在哪里。”
“如果有錦旗的話,那應該是贈他的。那上面應該寫……”
“贈一個英雄,贈何皓風。”
說著白修低下了頭,他的耳邊忽的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是院里那只老狗,它望見白修醒來了高興的搖著尾巴小跑了過來。
但它實在太老了,就算是小跑了這麼一截短短的路就開始吐著舌頭喘息了。
可它還是跑到了白修的腳邊親熱的蹭著白修,好像對于狗來說它們一生都在向著自己所愛的人奔去,不管是什麼時候,不管是什麼地點,只要所愛的人還在它們總是會拼盡一切的向他們奔去。
即使這世間它所愛的人其實在很多年前都已紛紛離他而去了。
當年的那些人現在也只剩我一個了吧。
白修摸了摸跑過來的老狗,突然有一瞬間他竟回憶起老狗還是個狗崽的樣子,他還記得當年的何皓風把它帶回來的模樣,那時他走了一天的山路背著一個竹筐傍晚的時候回到了鎮子上,在鎮口遇到了他和二狗兒。
二狗兒好奇他竹筐里是什麼,纏著想要看。
何皓風笑著掀開了蒙著竹筐的布,里面竟然是一個酣睡的小狗崽。
二狗兒忍不住想要摸摸看,卻被自己制住了手。
可那時的他也忍不住好奇,于是他問何皓風,問著眼前的大哥哥。
他問。
“這個狗崽叫什麼名字?”
何皓風揉了揉他的腦袋笑著和他們說。
“他叫……”
“阿風。”
白修突然吐出了這個名字。
而時隔多年之后老狗竟也沒忘記自己的名字,聽到白修在喊它,它仰頭叫了一聲向著白修歡快的搖起了尾巴。
但這個名字像是一個鉤子,它一點一點的鉤子出了白修所有丟失的記憶。那些記憶一絲一縷的在白修的腦海中浮現,最終拼合成了一塊完整的拼圖,那些拼圖里是楊家鎮里埋葬著的所有人,是那些在晨曦里與他揮手告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