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芷聽著陳久嘰里呱啦的說著,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口中說出了兩個字。
“盤…古?”
陳久見他點頭又搖頭沒忍住嘆了口氣,他知道目前這條可能回身體的希望也斷了。
“對,是這群孫子。懷哥您知道這群孫子嗎?”
懷芷點了點頭。
“以前…見過。”
隨即他指了指陳久身后等車的鬼群。
“以前…有些鬼…被他們搶過,也…有些被他們殺過,還…有些是因為他們。”
“他們…存在很多年了。”
陳久聽這話歪了歪頭問到。
“您當鬼差之前,他們就存在了嗎?”
懷芷點了點頭,他伸手把符塞進了自己寬大的袖子里,看了一眼遠方的鐵軌叮囑陳久。
“對,你…小心點,他們的頭領…被叫做…復辟者,很危險。”
陳久點了點頭。
“懷哥您還知道其他關于盤古的事嗎?”
懷芷搖了搖頭,繼而對陳久道。
“只…知道,他們很極端,聽說以前有…想要毀滅世界,不過失敗了。”
陳久聽懷芷這麼一說,眼皮都被嚇的跳了跳。
他想起了火車站里那只跳火車的藤妖,心道原來這還是群想要拖全世界下水的瘋子。
他揉了揉腦袋有點頭疼半天沒能說的出話。
但抬眼之間,汽笛聲傳來,眾鬼們要等的火車到了。
懷芷從懷中掏出了懷表看了一眼時間,拍了拍陳久的肩膀以示安慰。
陳久被他拍的一個激靈,他放下了揉腦袋的手,朝著懷芷擺了擺手,示意他自己沒事。
“嫂子那邊我讓顧闕打了招呼了,百八十年里應該不會有人不長眼去招惹嫂子。顯身符少用點,對你身體不好,異事處的符里混多了朱砂即使您是鬼差長久了也不好,等我以后拿回身體了給您畫……”
陳久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懷芷感覺到了他的關心,他點了點頭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個僵硬的笑來,但最終也沒能怎麼笑得出來。
最后他放棄了笑,伸手拍了拍陳久掏了掏袖子遞出了一個東西。
陳久低頭一看是一張符,符的材質應該是張普通的黃紙錢,其上用黑色的墨跡畫了一道陳久看不懂的符,聞起來還有點腥,看起來那黑色的墨跡應不止是“墨”那麼簡單。
“這怎麼好意思。”
陳久笑嘻嘻的說,然后伸手接過了符咒。
懷芷被他這出逗樂了,面無表情的“哈哈”了兩聲。
“隨身…帶著,有用。”
他一邊叮囑道,一邊帶著站臺上的眾鬼走向了緩緩停下的火車。
陳久點了點頭,看著懷芷走遠的背影殷勤的揮了揮手。
“懷哥,走好。”
說著他像是忽然見著了什麼,陳久伸手一拽從鬼群中拽出了個魂魄。
“回去,這不是你該上的車。”
那魂魄被他拽的一愣,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拽著他的人是誰,便被其后的一股大力甩下了站臺。
聽著身旁轟鳴而過火車壓過車軌的聲響,青年嚇了一驚睜眼便從火車站的候車大廳中醒了過來。
白熾燈的燈光傾下,聽著周遭走動的人聲青年有些發愣,而剛才恍惚間的夢卻突然如潮水般褪去。
青年晃著腦袋想了又想最終除了一聲“回去”卻再也想不起更多了。
另一邊,甘離敲響了眼前道觀的大門。
混嶺觀這個道觀,某種意義上來說在混嶺市還是挺有名氣的。
道觀改成孤兒院的不是沒有,但也少。
觀主當成孤兒院院長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從心道人早些年窮困潦倒,為了養活這偌大的孤兒院更是三教九流什麼活都接,甚至還跑去天橋底下擺過攤和算命的搶過生意。
但后來不知道從哪拉到了資助,再加上這幾年國家政策好上了起來,從心道人這才從日夜奔波著掙錢的日子里脫出身來。
混嶺觀一直分為兩個院子,前面帶著大殿的是明面上的混嶺觀,大殿之后隔著一道墻,墻后面是孤兒院也是從心道人帶著他徒弟住的地方。
說是大殿,其實也只是一間仿古的屋子,殿中供著的不是三清,而是一位不太出名的神仙,據從心道人介紹說這是他們玄山一派的開山祖師玄山仙人。
但后來百年之前玄山一派發生了動亂,一分為二。
老道士這一派雖然是接受正統傳承的玄山派,但后來在上世紀戰亂中漸漸勢微,門徒弟子走的走,散的散。
后來到從心道人師傅那代時,為了爭那點微薄的派產,門下的師兄弟大打出手了起來,無奈之下從心道人師公臨死之前把門中的傳承教給了從心道人的師傅,托他遠走傳承。
但玄山派自那時起便也徹底沒落,到從心道人這一代道觀都不掛玄山二字了,只在主殿里還供著玄山仙人,仙人的臉也是根據從心道人師傅的記憶所塑造。
但從心道人師傅一死具體這位仙人到底長什麼樣,恐怕現在已經沒人知道了。
甘離這次進道觀,是從大殿那邊進的。
白修沒想到大晚上還有人前來上香的,但等他拉開門卻發現來人是他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