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池淺輕輕的踮起腳尖打了個旋,雖然她穿著一身冬衣,但在陽光底下她簡直輕盈的如同一只飛鳥。
長過膝的棉襖破了個口子,內里的棉絮簇擁的擠出,如同這只天鵝裙邊的裝飾。
她仰頭時呼出的霧氣闖過陽光散在了空氣中。
陳久與甘離跟在她的兩側準備隨時撈住她。
但池淺仍是毫不在意的跳著,她知道現在還未到她降落的時候。
她一邊跳著一邊與陳久說著。
“我以前學的是跳舞,做夢我都想跳一輩子,后來我真的做到了,只不過一輩子有些短。”
說著她笑了起來,一個跨步在天臺邊緣的正中央停下了步伐。
甘離與陳久站在池淺的兩側,目光緊看住了她。
太陽漸漸的從山脈之上攀升,陽光斜拖了池淺身前的影子,暗色的影如同一只斂了羽翼的鳥,昂著首鋒利的立在那里。
第22章 除了眼前人,一切都不對
陳久從睡夢中醒來,驚了一身冷汗。
時間尚是清晨,窗外的光幽微的很,天色屬于將亮未亮的模樣。
睡夢中的記憶在陳久醒盹的功夫里,如潮水般嘩啦啦的散去了一片。
陳久摸了摸自己滿頭的冷汗,愣了好一會也硬是沒想起來,剛才做了個什麼令他驚起的夢。
但他的睡衣卻已被冷汗浸濕了半截,他靠在窗邊醒了醒神最終下床去浴室里沖了個澡。
老式的住宅樓里不供暖,衣服一脫寒氣沿著冷起了雞皮疙瘩的皮膚往人骨頭縫里鉆。
陳久忍著打哆嗦的沖動扳開了熱水器開關。
不過一分來鐘蒸騰的霧氣便爬滿了整間屋子,陳久還有點迷糊,他赤|裸的站在淋浴噴頭底下。
溫和的水流從他天靈蓋頂上澆了下來,陳久呆在溫水與熱霧里,一時間安逸的都想不起自己姓甚為誰,身處何方了。
不過家中的熱水器年久失修,或許什麼物什年紀大起來了都會有自己的脾氣,淋浴的噴頭噴了兩下熱水便罷了工,最終吭哧吭哧滋出兩股小水流徹底歇了菜。
這一歇菜便把陳久從溫柔鄉里猛然間拉了回來,陳久抹了一把臉還有些茫然。
他敲了敲熱水器仰頭折騰了一會,見還是沒有動靜便準備拿條毛巾把自己擦干。
但下一刻還沒等他碰到架子上的毛巾,嘩啦一聲原本罷工的噴頭猛地兜頭淋下一簾子徹骨的冰水。
這冷水把陳久激的當即躥了起來,猶如扔進了油鍋里的活蝦,瞬間便清醒了起來。
不幸的是他腳下一滑傾了個咧阻,手臂啪的一下打中了一旁的毛巾架,帶著棱角的架子和陳久的手背吻了個難分難舍。
陳久咬住牙忍住沒叫出聲來驚醒主臥的陳建國和王美麗,但這下他是徹底清醒了。
他扯著毛巾把自己擦干忍著痛套完了睡衣,但偏偏拉開浴室門的時候沒留意力道,老舊的門扉“吱呀”一聲,在寂靜的屋里那響度不亞于大會堂里女高音獨唱。
陳久煩這破門煩的牙癢癢,但已經響過了他也沒招。
只能硬著頭皮闖進了門外的一片寒氣中,想著還能回被窩睡個回籠覺。
但他沒開客廳的燈,忙中出錯一只腳“啪”的踢到了客廳的塑料凳上,又帶起了連綿的一聲響。
陳久齜著牙看著自己這不爭氣的腳,聽著周邊的動靜還想再走回自己屋子里。
可此時主臥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條縫,他老媽王美麗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探出了頭,而主臥里陳建國震天響的呼嚕聲也隨著門開的聲響傳了出來。
王美麗前幾天剛在小區樓下燙的發還泛著點紅,襯著她圓潤的臉竟還顯得些富態。
她探著頭瞇著眼看著躡手躡腳往屋里走的她兒子,揉了揉眼勉強的睜開了一只把陳久的窘態看了個正著。
“既然醒了洗完了澡就別上床了,回頭沾一枕頭水冬天里又干不了。”
“拿點錢去樓下早點鋪子里買點包子順便幫你爸也買點,吃完再去上學,你爸一會睡醒了還約了人有事,正好你起得早,我可做膩你們爺倆的飯了。”
說著她仰頭打了個長長的哈切,最后叮囑道。
“吃飯時候別叫我,讓我多睡會,你爸昨晚弄回來的那只妖把滿客廳都噴了墨,把我折騰的夠嗆。一天天的,唉…不管老的小的都不讓人省心……”
王美麗最后嘟囔了一句,然后“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也把主臥里陳建國震天響的呼嚕聲關進了門內。
“唉~”
陳久站在客廳遖峯里頂著濕漉漉的腦袋嘆了口氣,他認命的揉了揉手背,他知道回籠覺肯定是沒了的,再拿濕腦袋碰枕頭王美麗女士說不定會扒了他的皮,畢竟這是他最后一個干凈枕頭了,其他的被套枕巾洗了放在陽臺晾著都被昨晚他老爹整回來的墨妖給一鍋端了。
陳久的睡衣有些單薄,在站在客廳里被四面八方的寒意激了個哆嗦,忙不迭的回屋換衣服起床買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