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沅湊過去,又聽他說:“得找這種,偏大的,螺紋圈數多。”
俞沅從附近的沙子里還真刨來了個完美符合描述的,信心當場又重新樹立起來了。
“老板,你看這個!”
他就像只驕傲的小公雞,頭仰得高高的。
柏應洲看到他的笑臉,不由得也彎了彎嘴角,“不如你提個問,看他回答你什麼?”
俞沅哼哼道:“都2022年了還有人信這個啊。”
——然后開始口嫌體正直地對著海螺說話。
人都知道許愿、玄.學都知道是沒用的,但是就是想一次一次去試。
一個道理。
俞沅說完以后舉起海螺,把海螺口對準耳朵,從里面聽到了類似風聲的旋律,不規律但是一直持續。
隨后聽到了一個聲音:
“我愛沅沅。”
俞沅一驚,隨后馬上反應過來了,放下海螺,果然是柏應洲正通過這東西跟說話。
“……差不多得了,在提問呢。”
柏應洲一挑眉道:“難道不是在問我愛不愛你?”
俞沅懶得理他,越來越黏人,整天跟個大熊似的摟他,便道:“在問如何征服英俊少男。”
柏應洲瞇了瞇眼睛,捏了捏他的后頸,“哦?問到了嗎?”
語氣帶著一絲絲危險。
雖然是大庭廣眾之下,老板暫時不會有什麼過激舉動,但是那不意味著晚上回酒店后沒有。
俞沅趨利避害的本能還是很強的,便道:“問到了,神奇海螺說是還是得珍惜眼前人,越老的酒越醇香。”
柏應洲輕笑著道:“難道我們磚老師不是一直覺得越年輕越好嗎。”
俞沅違心地搖搖頭,舉起海螺哄道:“還是你最好,我給你唱首歌。”
他說是唱歌,但是柏應洲聽了大半天愣是沒聽出來那是什麼歌。
說是一個字一個調也不過分。
俞沅唱了幾句后眨了眨眼睛問他:“怎麼樣,還可以吧?”
那里面的期待都快溢出來了。
他一向是喜歡夸獎的,沒事多夸夸他也無妨。
柏應洲眉眼含著笑意,溫和道:“嗯,好聽。”
“……”
旁邊的路人無意間聽了一耳朵,頓時露出懷疑人生的表情。
這一刻,他對自己人生前二十年建立起來的審美觀產生了動搖。
為什麼這人能面不改色,甚至語言溫和地道好聽。
而且不像是勉強說出來的,像是他真的這麼認為。
情侶眼里果然出西施,還出陳奕迅。
嘖。
單身狗連在海灘玩也要被暴擊是吧!
……
俞沅唱累了,便跟柏應洲慢慢在海灘邊逛。
海岸上有很多很多人,潔白的欄桿沿著海岸線一路延伸過去,被路燈折射出純白的亮光,猶如一條led白光帶。
岸邊站著很多人。
有出行的一家人、有吃燒烤的情侶,有出來散步的閑客、有相互拍照的朋友……
遠遠都能聞到傳來燒烤海鮮的味道,能聽到嘈雜的聲音。
靜下心來,隨處都能看到的不能稱之為風景的景象,過去都被忙碌和麻木填充擠走了。停下腳步才會發現,美好就藏在觸手可及的身邊。
而他們也像是無數個平凡出行的人一樣,體驗著生活的美好。
他也只是個被生活治愈的小人物罷了。
俞沅站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鼻尖充斥著乘著海風彌漫過來的大海的咸濕味。
柏應洲似有所感,轉過頭看向俞沅。
盡管沒有說話,但是俞沅知道此刻他們的心情是完全共通的。
孩子從他們身邊跑過去,帶著稚嫩的童音。后面跟著急匆匆的家長,叮囑他們不要亂跑。大概是小孩實在是太頑皮,家長沒有辦法,于是道:
“我們來玩個游戲,你踩到爸爸的腳印就算贏了。”
那孩子馬上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停下亂跑的腳步,跟上他爸爸的腳步。
一陣一陣的淺浪撲上來,幾乎是落下腳印的瞬間就會被沖刷。
沙子上留下一串大腳印,被海浪沖散后,又留下一串不甘心的小腳印。
小腳印想追上那個大腳印,便乖乖地跟著家長走了。
俞沅笑盈盈地看著他們,感嘆道:“家長真的是二十一世紀最多才多藝的職業。”
他還看到有的家長不僅要會輔導作業教品德,還要會做手工手抄報等等,一輔導孩子必然雞飛狗跳。
同理老師也是,果然帶小孩很恐怖。
“我們兩個人一起就夠了。”柏應洲捧起他的臉,親了親他的額頭。
他可不想有任何人跟他分享俞沅的時間和精力。
俞沅心疼一波皮孩子的家長后看向沙灘。
近海的沙子有些潮濕,軟軟糯糯的,輕易就能陷下去。柏應洲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腳印。
俞沅……俞沅跟在后面踩了一下他的腳印,動作猶如剛才的皮小孩,多少有點囂張。
柏應洲被他的動作整楞了,隨后扶額輕笑一聲,語氣似乎也帶上了點戲謔,補充上了后半句話:“畢竟我沒精力同時養兩個長不大的小孩。”
俞沅眼睛亮亮的,攤開手掌心,“我踩到你的腳印了,我贏了!”
柏應洲沒問他們什麼時候有過這個約定的,反正俞沅總是規則制定者。
他不需要推翻,只需要從里面薅一點利潤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