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程:“……”
他忍不住了,側身問那個中年男人,“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人很眼熟?”
外協經理被突然一打斷,于是看向賀一程,聽到他的問話后點了點頭。心道:這不是一般地眼熟。
賀一程于是繼續告訴他:“我也覺得這人很眼熟。”
經理眼睛一亮,他不認識這個人,但這人也覺得臺上的人眼熟嗎?
“是嗎?我第一眼看到這人,我就覺得我好像見過,甚至我覺得我認識他。”
賀一程也煞有其事地頷首。
“哦,那麼來說就有一種可能,可能這個人長相比較大眾,我們看著都覺得很像自己認識的人。”經理的眼睛突然發出光亮,然后一拍腦袋到。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事了,那就可以解釋了!
賀一程側目:“……是嗎?”
也不是沒可能。
賀一程覺得腦子里面有什麼東西閃過,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抓住,那道亮光一眨眼就過去了。
經理畢竟是一個見多了風浪的人,很快就緩和過來,畢竟那人又帶著眼鏡,又帶著口罩,所以他會看錯人也并不奇怪。
其實認真看來他跟俞沅也不怎麼像,也就是眼睛都是這麼大,臉型也都是這樣的臉型……靠,越看越像。
外協部經理顫抖著手在聊天框上打下字:柏總,你還是自己過來看吧。
他已經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因為他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那個人就是俞沅。
遠在那邊的柏應洲收到了經理的消息以后,疑惑地挑起眉。
他單手敲擊著桌面,開始思考。
這人也是個有資歷的老人了,到底是見到了什麼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但是他問,人又說不清楚。
他嘆息一聲,穿上外套。
……
任何事情都是有跡可尋的。
賀一程閉上眼睛開始復盤那一天。
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才是突破口,只要篩選,總能找出來的。
隨即他就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睜開眼睛。
突然的一陣靈光,隨后不可置信地望過去。
對上了,全都對上了。
包括這個長相和聲音。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因為他之前覺得不是這人,所以現在也沒有往那里想。
可是當他又重新把這人算入假設之后,一切竟然都剛剛好對得上,嚴絲合縫地對上了。
臺上那個人是俞沅。
就是那個自稱自己逃婚的那人。
他很早就開始懷疑他了,但是他的試探都被擋了回去,所以他暫時打消了懷疑。
但是當結果擺在他眼前時,他才認真回顧了這一切,發現這些是就像是一層紗一樣,輕輕一拽就開了。
原來他一直在戲耍他,那一天他就是被逮到了個正著,那些借口都是編的,他本人則是扮豬吃虎的老手。
賀一程緩緩地閉上眼睛,隨后睜開,目光中露著無法形容的晦澀。
確實跟他的手法很像,無比地狡猾。
而且他竟然一點都沒有被戲耍的怒意,反而緩緩地笑了起來。
站在臺上的俞沅無故地突然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好像有人在罵他,還不止一個人。
他疑惑的往臺下看,但是沒有看到是誰。于是他又揉了揉鼻子,悻悻地繼續講。
與此同時,柏應洲也到達了會議廳。
他揉了揉眉心,不知為何感到一股沒來由的疲憊。
秉持著不打斷會議的態度,他從后門輕聲走進去。
不需要找到外協經理,他就已經很自然地被臺上的人吸引了目光。
本來還慵懶著的人,瞳孔驟然放大。
站在臺上的是俞沅。
他這會跟平時完全不一樣,以往的俞沅都是能躺著就躺著,眉眼永遠懶懶的,笑起來很讓人舒服。
但是現在他截然不同,他站在上面非常熟練地演講著,姿態隨意,就像是做了千千萬萬次。
他穿上了西裝,很適合他。
這種淡然的態度很不像俞沅,起碼不是他了解里的俞沅。這麼坦然自信,而且嫻熟。
他甚至可以用一種專業的眼光對他進行評價。
俞沅站在臺上,用激光筆展示ppt內容,陳述和停頓都非常專業,不像是臨時的、或者是第一次說。
這種神采飛揚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柏應洲在角落坐下,目光自然地落在俞沅的身上。
與此同時,俞沅一個激靈。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周圍好像也開始發冷。
冷氣好像開的26度,還好啊。
俞沅喝了口水,往臺下環視一周,含在口里的水差點噴出來。
他這次什麼都看到了。
你敢信他看到了什麼?
對他的威脅從小到大排分別是這樣的。
坐在左邊的他眼熟的公司同事,他覺得這人百分百認識他,但是他還戴眼鏡和口罩了,所以不一定。
在往那邊以兩個位置就是他編借口狠狠地騙了的天才黑客賀一程。他覺得這個人應該認不出他,因為他們統共沒見過幾面。
要是真認出來他,肯定要來跟他算賬。
然后再往那邊看,坐在角落里的,是……老板。
……?
……
經理看到他看向他,不由得笑了。還特地向他揮了揮手,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