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什麼我不能看的。”
柏應洲戴著黑色的手套,西裝外套得體妥帖,裁剪得體,寶藍色的袖口。
俞父身子一僵,木楞的轉過頭,正對上了柏應洲的眼睛,“柏、柏總。”
柏應洲的瞳孔里漆黑一片,一點笑意也無,嘴角勾著晦澀不明的弧度。
俞父擦了擦汗,“柏總,我和犬子鬧著玩呢。”
他在柏應洲的注視下,表情變得僵硬,只是恭敬地低著頭。
“俞沅,還不快過來!”后半句話是對著俞沅說的。
俞父手心出了一層冷汗,若是先讓柏總看見了,就會知道是他指使俞沅去偷的,到時候整個俞家都會有滅頂之災。
他看俞沅的表情變得更加兇惡,要是俞沅能早點把東西給他,而不是猶猶豫豫地躲閃,又怎麼會引起柏總的注意?
俞沅還沒來得及動作,手里的東西就被俞父帶來的保鏢搶了過去。保鏢早就在伺機而動,覺察到他的放松便一下子就搶到了。
俞父注意到柏總的目光沒有落在他們這,頓時松了一口大氣。
保鏢隱秘地把東西遞給俞父。
俞父本來松了口氣,剛想和柏應洲周旋離開,打開后聲音無法控制地尖銳了起來,“怎麼是這個!”
他手一抖,那本書就掉在了地上。
“啪”地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只見地上躺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投標書,而是一本花花綠綠的雜志。
上面花著兩個扭曲的大字,還是藝術花體的。
——《男色》。
封面是一個蜜色的身體,背部線條流暢,脖子上系著一根紅色的領帶,而他渾身上下的“衣服”就只有一根領帶。
男模側臉,嘴上咬著領帶,眼神魅.惑地看著攝像頭。
封面刻意弄成朦朦朧朧的特效,很像是路邊大保健那樣的燈光,濾鏡黃黃紫紫的,非常辣眼睛。
仿佛某些不入流賣弄色.相的三流小雜志。
不,應該說這就是那種雜志。
這個名字也是離譜的一批。
男.色。
好像一眼就能猜到里面是什麼離譜的內容呢。
保鏢們:……
盛夜:……?
管家:!!?
俞父跌坐在地上,“這、這是什麼?!”
管家也跟了過來,看到那本雜志以后,心里暗忖:說好的偷投標書呢?
俞沅拍拍灰走過來,“都說不適合你看還要搶,你這個詭計多端的男銅!”
俞父:……?
“什麼東西,你別胡說八道!你剛剛難道就是拿著這本男……三流雜志亂跑的!”
俞沅一臉無辜,臉上的軟肉泛著運動過以后的粉色,“我是拿著啊,但誰知道你們要一直追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搶我的雜志!”
保鏢們:我不是你別瞎說……
超,他們剛剛爭相搶這本小h雜志,好丟人!
俞沅冷哼一聲,眼里帶著批判,“如果你不是詭計多端的0,你搶我的雜志干嘛?!”
“……”
俞沅叉腰,大聲道:“你們肯定是看上雜志里的模特了,想搶過來半夜壓在枕頭底下悄咪咪地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詭計多端的人在想什麼!是不是想珍藏起來躲進衛生間做不可描述的事!”
俞沅直接站在道德制高點職責他們,叉著腰冷哼道。
這一刻,他胸前的紅領巾更加閃亮了。
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保鏢們頭都快埋到地下了,他們就業生涯里就沒遇到過這麼尷尬的事。
以為搶的是機密文件,結果是一本《男.色》,離了個大譜。
這座城市,明天會少幾個保鏢,多幾個傷心的無業游民。
俞父臉氣得漲紅,他還沒聽過這麼臟的話,“你,你拿著這本書跑什麼!丟、丟人!”
想到他們剛剛為了搶這本《男色》跑了兩層樓,他就更尷尬,一張老臉都要展開了。
俞沅咳嗽了一聲朗聲道:“我可不像你們,我當然是因為……”
他在雜志旁邊蹲下,指了指封面左下角的一個小小的角落有個圖像。
那是柏應洲。
一個小小的圖像。
是偷拍的,大概是拍了側臉,硬挺的輪廓、線條流暢,僅僅從這一面就能看出他的英俊。
下面佩著一行小字。
“商業大亨柏總大揭秘!”
俞沅哼哼道:“我是在守護我方最好的柏總!老板的照片怎麼能出現在這種南桐雜志上,這是對老板的一種侮辱!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老板被侮辱?就算這只是偷拍出來的也不行!”
“當然啦,他這個角度拍出來根本沒拍到柏總英姿的百分之一,都把老板的臉拍得有些歪了,老板本人比這個照片要帥氣挺拔高大一百倍!”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俞父:“……”
盛夜:“……”
保鏢們:“……”你才是男銅吧你。
盛夜看著他像是貓貓一樣驕傲地仰著頭,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俞沅以前都是圍著他轉的,現在怎麼回事,竟然跑去吹水另一個男人了。
盛夜無端地升騰起怒氣,還有空蕩蕩的失落感。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是由何而來。
俞清原被他扶著,但也微妙地感受到了旁邊人的失落,不由得轉頭看向他。
只見盛夜的視線已經牢牢地定格在了俞沅身上,盡管他自己注意不到,但是他已經不再以照顧自己為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