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記得時陌學過古琴吧?”一旁的王導說。
“啊?你學過?”楊勛有些驚訝。
時陌:“小時候我爸媽給報過班,學過一陣子。”
上一世,他進組前又特意報了學習班溫習過,這一世他把那個學習班取消了,去參加了《最野夏天》。他之所以這麼做,一是因為外婆的緣故,二是因為這部電影并不需要他掌握太多的古琴演奏技巧。
雖然他扮演的是個古琴天才,但故事的主線講的是逃避的故事,所以他在電影中彈琴的畫面非常少。
“那你更該試試了,快!”
“好吧。”
時陌走到琴凳前坐下,然后抬手撥了幾下。
旁邊的音樂指導一挑眉,聽出了這是《流水》中的段落。
時陌的技巧并不熟練,甚至有些生澀,但對于非專業的人來說,他彈得已經算像模像樣了。
音樂指導忍不住上前指點了他一下,幫他調整了幾個細節,讓他再試一次。
時陌依著對方的話,重新彈了一次,這一次旋律則順暢多了。
古琴的音色本就沉靜曠遠,彈奏時很重意境。內行人聽,很容易就能判斷出技巧的深淺,外行人聽,則更關注旋律的順暢度和彈奏的氛圍感。
時陌在彈奏技巧上很一般,但他勝在從容。再加上他氣質好,學什麼像什麼,往那兒一坐,手上一撥,竟真演出了幾分古琴大家的感覺來。
在場的人中,除了音樂指導和王導,大部分人都不懂古琴。
眾人一見他這架勢,還真被糊弄住了。
尤其是紀潮聲,目光落在時陌身上,半晌都沒挪開過。
“可以啊時陌!”制片人看向一旁的紀潮聲,玩笑道:“給咱們少爺都看入迷了。
”
他這玩笑說的是劇中的人物關系,并沒有別的意味,眾人聞言都會心一笑。
紀潮聲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上去有些不大自在。
“小時,我剛才忽然在想,或許可以在戲里給你加兩場撫琴的戲。”王導說。
“啊?”時陌有些意外,心道上一世沒有加撫琴的戲啊,早知道他應該提前準備一下的。
“你別緊張,咱們組里這不是有專家嗎?這段時間,得空可以讓他多指導指導你嘛。”王導抬手在他肩膀上一拍,“這事兒咱們再商量,不急。”
時陌點了點頭,暗道若是真要加戲,他大不了就在劇組加個班,再練練,問題應該也不大。
次日,劇組正式舉行了開機儀式。
王導安排的第一場戲,就是電影中的一場重頭戲。
楊勛扮演的師父在一場演出中,因為不肯依著日.本人的要求換曲子,激怒了他們。對方當場就劈了師父的琴,還硬生生折斷了師父的雙臂。
發生這一切的時候,時陌就在旁邊,目睹了全程。
因為琴只有一把,所以他們拍這場戲時,需要先拍別的鏡頭,等所有機位都拍完之后,最后補拍琴被劈的鏡頭。
“小紀也來了啊?我記得這幾天都沒有你的戲吧?”制片人朝紀潮聲問。
“我閑著也是閑著,過來跟王導學習學習。”
“不錯,年輕人好學是好事。”制片人感慨道:“別的組的演員,都是臨到自己的戲了才進組,像你和小時這樣早早就進組,沒戲也來現場的,可太難得了。怪不得王導喜歡你倆!”
時陌的助理星星正候在一旁,他聽了制片人的話之后,忍不住看了一眼紀潮聲,心說如果今天沒有時陌的戲,也不知道紀老師還會不會這麼積極?當然,這話她只敢放在心里,用自己的cp腦想一想。
“咱們先試一下比較激烈的感覺,你這個時候還是沖動的少年人,師父被害的時候,他肯定是有反應的。”王導朝時陌說戲,“這邊琴被劈了,你往上沖,被人按住……然后師父被人弄斷雙手,來一遍試試……從你的反應開始。”
這時楊勛個人的鏡頭都拍完了,接下來要拍的是時陌的特寫鏡頭。
導演喊了開始之后,演日.本人的演員,模擬著做了個劈琴的動作。
時陌見狀雙目一凜,猛地從座位上躥了起來。
但很快,就有兩人將他按在了地上。
時陌掙扎著想要起身,按住他的人便將他的腦袋按在了地板上,用膝蓋頂住了他的后頸,令他完全動彈不得。于是,他就以一個臉貼著地板的姿勢,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師父被人折斷了手臂。
監視器中,時陌雙目通紅,眼底滿是憤怒和恨意,像一頭發怒的幼獅。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突然發現他嘴里似乎有血,可這場戲明明沒有這個設定,化妝也沒有給他安排血包。
“停!”王導道:“時陌是不是受傷了?”
“沒事沒事,我自己牙齒硌到了……”時陌起身道。
紀潮聲聞言似乎有些擔心,但現場人太多,他并沒有湊上去添亂。
星星忙給時陌遞了瓶水讓他漱口,問他:“要不要讓醫護看看?”
“不用不用,沒什麼大事。”時陌忙擺了擺手。
剛才這事純屬意外,是因為按著時陌的演員,沒有配合好角度和力度。時陌當時一張臉被按在地上,牙齒沒擺好位置,才會把臉頰內側硌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