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修靠近,在林織的身上嗅聞到了熟悉的氣息,但她并未多想,以為是這片林子將林織染的。
“真的嗎?”
林織的眼眸里帶著淡淡的霧氣,已然是有些恍惚。
女修彎唇,不過是練氣期的弟子,即使是名門正派,在這合歡林中又能撐多久。
她朝著青年走近,在即將碰到青年的衣服時,忽地朝一旁躲避。
地面上忽然鉆出藤蔓,破土而出的枝葉迅速生長,朝著她的位置襲來。
水蛇與木葉纏繞在一塊,女修驚疑不定地看著林織,沒再動手,打算等他靈氣耗盡再將人帶走。
此時林子里的合歡花紛紛落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凋零。
女修摸著樹干,有些慌亂。
“你對它們做了什麼?”
這些合歡對他們的增益不言而喻,女修朝著林織攻去,阻止他再傷害這片林子。
她落在林織身上的攻擊并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她明白林織的防御法器肯定至少能抵擋金丹修士的攻擊,不然她筑基后期的修為不會教訓不了一個練氣期。
女修掐了訣,在不遠處用水蛇纏住林織,給林子里去了信。
林織感覺到身上越來越燙了,思緒也越來越模糊,若不是他魂力較強,還有01在他腦海里唱著歌,他可能不剩幾分清明。
合歡花落了滿地,像是一場粉色的雨,落在地上變成了厚厚的地毯。
光禿禿的枝椏突兀又丑陋,在女修怒不可遏又無比心疼時,合歡林又煥發了生機。
她松了口氣,看向面龐覆上淡淡紅暈的青年,再度露出笑容。
那并非是之前那般柔媚又或者蠱惑的笑容,而是屬于勝利者的姿態。
“靈氣要耗盡了吧,小郎君,何必強撐呢,我們合歡宗從不做那強人所難之事,只是試試,你若不愿,我也是萬萬不會強求的。”
比起玩強取豪奪那一套,她還是更喜歡順心順意,何況這還是歸一宗的藥修,只要把控住他,以后能得到不少好處。
林織不言,安靜操控著泥土之下的植物根系。
如何用木靈根殺人,林織思考了很多辦法,但無論是什麼辦法,都離不開一個原則。
獨木不成林,除非它足夠大。
一株雜草對人沒有威脅,但一片可以腐蝕□□的雜草卻可以,人不能不立足在地面,即使能短暫浮空,也可以用枝條阻礙,有時候不需要太多的泥土,植物可以不斷向天空又向地底蔓延。
所以林織會盡可能地讓靈氣接觸更多植物,吸取他們的生機作為補充,又在放回的過程中扭曲它們的根系,讓它們成為一體,獲取各種植物的種子,在他們生長的過程中進行嫁接,讓一種植物擁有另一種植物的能力。
七八名合歡宗弟子從林內走了出來,他們還未穿過合歡林,異變驟生。
毫無防備的練氣期的合歡宗弟子瞬間被藤條纏上,被吊在了合歡樹上。
旁邊的人大驚,丟出法術打算救人,可已經晚了。
枝葉生出新芽,鉆進了弟子的身體里,不一會兒弟子的口中眼中開出合歡花,他的皮膚不斷冒出枝椏,一朵朵淡粉色的毛絨絨的花如同垂著的蜂巢一般,將他的身體吞噬。
與此同時有人削下了合歡樹的樹枝,樹枝和人形花掉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地落花,依稀能分辨出花莖之間讓它們攏在一起的人皮,可沒多久,那些也被腐蝕殆盡,唯剩落英繽紛。
粉衣女修愕然,別說旁邊的弟子想吐了,她看著也有些惡心。
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想到剛剛破土而出的藤蔓和凋謝又復蘇的花,很快明白了這是誰的手筆。
這簡直和蠱宗那幫惡心的家伙有的一比,這玩意是木靈根的名門正派的人能有的?
眼前的青年面龐已經被紅暈覆滿,越發顯得溫和無害,那雙形狀無辜的眼眸在淡淡霧氣下更加柔軟,紅唇不笑也自然上揚,可就是這模樣,再想到剛剛那個人的死狀,讓人更加不寒而栗。
在此時此刻,他就像是最艷麗的合歡花,在人毫無防備的時候用根系進行寄生吞噬絞殺,最后成為誰也看不見的花泥。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把人放走了,女修有預感,如果不控制他殺了他,以后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皮囊,這麼狠絕的美人,竟然不是她合歡宗的。
數個筑基期修士圍攻,林織身上是可以抵御金丹期修士攻擊的法器開始出現裂痕。
林織越來越熱了,那種熱意從內府向上蔓延,將他的五臟六腑都一起燒著。
世俗的隱秘的放肆的欲,在他的身體里形成吞噬的深淵,強迫他墮落。
這是合歡宗對于叛離者的懲戒,加之這片合歡林的效果,又加上合歡宗弟子們的手段。
合歡宗以色見長,音修彈得是靡靡之音,符修畫的是讓人神魂顛倒之咒,劍修都是風月纏綿之劍。
林織有些搖搖欲墜,他吃著補元丹清心丹,雷火之咒隨符箓攻擊,他站在千心花中央,蔓延的開滿白花的藤蔓不斷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