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林織還沒正式拜入門中,衡雨都恨不得叫師兄。
林織接過符箓道謝,問道:“其他人都上去了嗎?”
“是的,其他道友都在前方了,道友也動身吧。”
一番寒暄告別后,林織走到了登仙梯前。
起初和走普通樓梯好像沒區別,林織一連走了五六十個臺階后才感覺到了輕微的阻力,林織并無顧忌,又一連走了幾十個階梯,在第九十八梯看見了一個人影。
對方看起來有些吃力,只是和林織簡單眼神相觸,便嘗試著繼續往前走。
林織越過他繼續向前,在行走時腦海里偶爾會冒出一些原主的記憶,這些悲歡痛苦與執念并不屬于他,所以林織很快又路過兩個人抵達了兩百三十階。
前方是個氣喘吁吁的橙衣女子,她看見林織后眼睛一亮,熱情地和他打招呼。
“道友好,我是席彤瓔,雷火雙靈根,前邊那個是我朋友紀蛟,雷水雙靈根,有緣相見交個朋友啊,畢竟以后我們就是同門了。”
席彤瓔往上四個臺階站著個紫衣少年,聞言對林織點點頭。
“林織,木靈根。”
聽見他的靈根,席彤瓔和紀蛟眼睛都亮了亮。
“以后你有什麼藥材想挖,盡管找我們倆幫忙!”
林織從他們的言語和表情以及山下弟子的神色里,好像隱隱約約得知了他靈根的就業方向。
做醫師做奶媽做后勤人員?
這并非林織所好,侍弄花草是閑情雅趣,可要是只能如此,那就不太美妙了。
表面的恬淡無害也只是誘捕獵物的信號,若是沒有絞殺吞噬的本事,那就是真的無害了。
林織誠懇發問:“木靈根不能練劍嗎?”
席彤瓔和紀蛟一愣,紛紛搖頭。
“沒聽說過。”
“沒見過。”
“不同靈根屬性可以為劍氣附上不同的效果,即使是防御見長的土靈根也能讓劍堅如磐石,更別說水冰火雷金,可木要怎麼附呢,木靈根與樹木花草同息,本身便與兵戈無緣。”
“木火雙靈根是丹修之道,甚至是火壓木,純正單一的木靈根藥修極少,他們有著絕對的靈植親和力,性格平和厭惡殺戮……這是我娘告訴我的。”
席彤瓔絞盡腦汁地復述完了娘親曾經的教導,試圖讓眼前的木靈根美人迷途知返。
林織聽著性格評判露出了輕笑,與動物相比,植物對人類的威脅的確更小,它們沉默地矗立著,即使有花朵和果實證明了生命的存在,大多數人也習以為常地將它們當成死物,可當它們‘活’過來的時候,真的毫無危險嗎?
席彤瓔道:“你肯定是藥峰的搶手弟子啦,不過想學劍也很正常,誰不想成為庭硯劍尊的弟子呢!”
“不過說起來,庭硯劍尊是什麼靈根啊,一劍霜寒,也許他是冰靈根。”
紀蛟對著林織致歉道:“她就是這樣,話很多,又說著說著容易自言自語。”
林織笑道:“沒什麼,我也很好奇他是什麼靈根。”
他確實不知道,資料里并沒有描寫,只說了庭硯是單靈根。
紀蛟加入討論:“來如雷霆,或許是雷靈根也說不定。”
“怎麼可能,庭硯劍尊就不像雷靈根,我娘說他和和氣氣很是溫柔,可能是水靈根?”
席彤瓔一邊猜一邊往前走,追上紀蛟后她喘的更厲害了。
“這感覺跟背著座山往上爬一樣,累死我了。”
她看著神色輕松的林織露出羨慕的眼神說:“這就是單靈根的不同嗎,元止他早就走到前面去了,簡直恐怖。”
聽到元止的名字,林織睫毛輕顫,他對著兩位少年道:“我也先行一步了,之后再見。”
席彤瓔滿懷雄心壯志道:“山頂見!”
林織邁步向前,兩百階后阻力更強了些,就好像迎著海水前行,但尚在他的接受范圍內。
過了三百階,屬于林織自己的往事紛至沓來,但林織已經能接受所有,接受被塑造的自身且認為并無不妥,前緣早盡,那些真真假假的愛恨自然更加無法讓他停下腳步。
四百階,絕色容顏投懷送抱,燕瘦環肥應有盡有,邀人游覽風月,只是林織喜歡男人,商業婉拒,后邊登仙梯似乎查漏補缺,各色美男帥哥,甚至還有獸耳獸尾,林織禮貌欣賞,不帶一絲停留。
五百階,足以將人淹沒的金山銀海,玉器珍寶,林織心想貨幣流通價值很重要,這些東西在修真界又起不了作用,走著走著,眼前金銀珠寶又換成了靈脈靈礦,但林織目前還不了解貨幣購買力,一路估值不為所動。
六百階,人間至高帝王,成仙無上榮光,種種幻象讓人容易輕易迷失,林織十動然拒。
七百階,愛恨貪癡,背叛怒火,看著不同的虛幻前男友冷漠地說著殘酷話語,林織心想他們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至于后邊的生離死別更不用說,這些寶貝早就灰都不剩了。
八百階,死亡地獄,魑魅魍魎妖獸魔物,天雷地動,酷刑重重。
數遍死亡的感覺很真實,因為太過真實對于林織而言反而虛假,迎著一百種死亡,林織抵達了九百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