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不久后就要分別了,想到這里林織確實有些惋惜,但也說不上不舍,林織從來知道他的最終目標是什麼,不會舍本逐末。
這樣形容好像對這些男友碎片有些殘忍,不過林織知道他們沒有完全消散,在那些略顯狂熱的情態中,戀人昔日的痕跡殘存。
會議室里,仇或公布著最新發現,再說了如果發現人后的幾種預案。
在這起連環案件中,兇手使用的手段并不高明,離完美犯罪也相去甚遠。
就像林織先前說過的,他認為這個兇手不太聰明,在警察的角度來看,夏熾也不算是高智商罪犯,相反,她甚至有些笨。
因為她展現出來的謹慎也好籌謀也罷,就像是‘勤能補拙’‘笨鳥先飛’的案例,她花了大量的時間篩選靠近她的目標,這些準備和收尾的工作占據了她的絕大多數時間,真正到殺人的時候,她反而非常干脆利落,就像是殺豬宰雞一般,沒有任何的多余動作,這也就使得她在現場留下的證據很少。
也因為夏熾準備的時間很長,所以仇或很難從兇器這方面下手,法醫給出的結果可以推斷出兇手的用的兇器可能是某種軍刀或者定制刀,時間太長渠道太多,不好追溯源頭,在確定了夏熾的身份后,這點更是暫且擱置。
有時候有些懸案難以偵破,并不是案件本身有多麼復雜的因果,而是線索太雜太少,兇手作案完就離開本地,沒有任何前科之后也沒有再犯,讓警方難以搜尋。
這起案子前期之所以難破,是因為符合隨機作案和累犯的條件,仇或他們從死者的社會關系摸排不出線索,又從刀口推測出兇手的行兇水準,將目光放在了有前科的人身上,這些條件都和夏熾不符合,自然錯過。
可隨著林織這位并沒有目擊到兇手的證人出現,夏熾做了許多看似精巧實則不斷提供線索和破綻的行為,讓警方掌握到了更多內容。
當事情的脈絡已經非常清晰時,難點就在于抓人了。
夏熾最狡猾最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就在這里,她的偽裝能力很高,也有一些反偵察意識,在可以通過化妝改變容貌以及性別的情況下,在如寧這樣的大城市里,她就像是一尾滑不溜秋的魚,很容易就跑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夏熾的手上有一個人質,但警方這邊也不是完全不占優勢,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夏熾一定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已經被警方發現。
現在大家都希望夏熾能夠快點利用自己的身份證完成訂票或者取錢這樣的操作,好讓他們定位,從而完成抓捕。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接下來就是時間的問題,如果兇手察覺到不對想要逃跑,錢是重中之重,有錢的逃犯和沒錢的逃犯完全不在一個級別,恰好夏熾很有錢,而且她上一次取出來的錢并不算多。
仇或出會議室的時候,蔣云正好回來。
仇或把剛剛到報告遞給他,問:“有什麼發現嗎?”
蔣云邊翻邊說:“算是有點,不確定能不能派上用場。”
目前夏熾制造出的命案總共三起,但由于第三起是教唆自殺,所以蔣云只帶專家門掃了前兩個地方。
時間過了這麼多天,加上第一命案現場都是人群來往之地,現場早就被污染的差不多,但蔣云還是去了。
從第二個花園案受害者的動線可以看出來,當時正買完菜回來的老人在小徑上放下了袋子走上前,說明當時的兇手應該偽裝成了需要幫助的模樣,重構現場后,兩位專家在路邊帶有干涸血點的草叢里掃到了一點微量物證,已經送去實驗室插隊檢查了。
“兇手很在乎的那位證人在哪兒,能聯系一下麼,我想和他談談。”
和純粹的刑偵人相比,蔣云更偏向于理論方面,對犯罪心理方面有所涉獵,他想知道這位證人身上有什麼吸引兇手的地方,從而獲得更多的細節去了解兇手。
仇或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說:“行,我來安排。”
這是必要流程,仇或當然清楚,給蔣云說了談話的房間后,進了辦公室。
把情況和林織說明后,仇或強調:“如果你感覺有任何不舒服可以叫停,你有拒絕的自由。”
在案子里,嫌疑人是沒有沉默權之說,可林織又不是嫌疑人,只是普通公民。
仇或交代的很詳細,他難得這麼啰嗦。
林織知道仇或在擔心他的病,其實現在軀體對他的干擾已經很薄弱,何況仇或還在他身邊。
“有你看著,我沒什麼不放心。”
林織說的隨意,仇或因為案子略顯冷厲的眉眼柔和了些。
“嗯,我看著。”
對話間,仇或帶著林織出了辦公室,在進去前還給林織倒了杯熱水,因為是單獨對話,仇或沒進去,站在了外面。
蔣云看到進門青年的第一眼,眼神就銳利了些,起身迎了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