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織:“人外有人,不可輕視。”
戚禾乖乖應聲,他心里何嘗不知,就是喜歡師父叮囑他的樣子。
這次場上留下的人稍多一些,很快到了乙字隊。
青尋在其中,林織看的專心了些。
顯然這種混戰他極為不適應,還掉下了擂臺,但他對人體穴位極為了解,在最后空隙用針封住了襲擊他的人的穴位,成功留在了臺上。
“青尋留下來了,接下來要到你了。”
林織告知了戚禾結果,又靠近了他耳邊道:“他們勢必會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不必刻意不起眼,你就是為奪魁而來。”
“戚禾,你會是天下第一。”
青年的聲音透著事事謀劃的冷靜與篤定,云淡風輕。
他吐出的氣息落在戚禾的耳垂上,過近的距離帶來潮熱的繾綣,讓戚禾不自覺握緊了劍,靠劍鞘的冰冷來克制情緒。
于戚禾而言,這不僅僅是長輩的看重與期望,更是愛人的信任與鼓勵。
即使后者只是他單方面的下流的妄想,也足夠讓他情緒高漲。
“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戚禾唇瓣輕輕上揚,攜帶字牌起身。
這一次他沒叫‘師父’,也沒用敬稱。
蒙著眼的少年劍客走上擂臺,引起了不少人的竊竊私語。
臺上更有人嘲笑說:“怎麼瞎子都來比賽,一會兒打你豈不是欺負人?”
底下有人起哄道:“別耍劍把自己給弄傷咯。”
嚴亦萱氣不過,站起來罵道:“人家可比你強一萬倍。”
高處,清影派掌門對于小師妹的仗義執言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當初小師妹回來的時候就和他們說了她游歷的事,夸那位林大哥好看溫柔又厲害,夸林大哥的徒弟雖有眼疾但武力高強。
他也很好奇,到底是個什麼高強法,只是這幾年一直沒聽到風聲,他也沒放在心上,今日一見,便覺得恐怕不是小師妹在吹噓。
周身吵吵嚷嚷,戚禾置若罔聞。
他安靜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副山水畫卷。
因為白綢他并未露出全臉,但高挺的鼻梁和毫無瑕疵的面龐也足夠證明這是個俊美少年郎。
因為這份殘缺,反倒多了幾分讓人惋惜欲多給予幾分關懷之意。
下面幫忙說話的聲音都變多了,還有同場的小女俠暗暗下決心一會兒要幫忙。
然而一開場,大家就知道自己的判斷完全錯誤。
少年從劍鞘中拔出了一柄奇異的寬劍,卻以握刀式看似隨意地揮出了一刀。
他并未打傷任何人,然而接觸到劍勢的人卻臉色微變的后退,有不明就里地人向前沖,被一股內力震飛了出去,摔在了擂臺外。
擂臺上的四十九人在霸道的劍力下,只有幾人勉強地站在了邊緣。
全場出現了近乎死寂的一瞬,連高臺上的諸位掌門都略有訝異。
這一招他們看不出路數,只覺得招式無比剛勁,內力十分強悍。
云虛道長贊賞道:“是個好苗子。”
底下的人也反應了過來,爆發了喝彩聲。
云月入鞘,戚禾去往角落。
他退到了擂臺邊緣,眼看就要踩空,有人甚至忍不住出聲提醒‘小心’,他卻沒摔下去,穩穩當當地站在那里。
這仿若無聲的挑釁,似乎誰來推他一把,他都會掉下去。
和對戴斗笠的女人不同,即使戚禾已經展現了威懾,但依舊有人因為他眼盲以及站在邊緣而沖上來襲擊他。
不過那人只覺得腿一疼眼一花,整個人就摔在了場外。
這一幕讓許多人揉了揉眼睛,他們分明看見那人朝著少年撞去,可下一瞬那人便飛了出去,少年仍然站在原地,不動如松。
極少數人看出了門道,是少年的動作太快身法太詭異,才讓人產生這種錯覺。
五蘊派的掌門坐直了身體,道:“這小子不簡單啊。”
銀月山莊莊主遺憾道:“可惜是初場,我們沒法看盡興。”
其他人點頭,這麼一招一式看不太出來什麼,還得是后邊單人比賽更好些。
清影派的掌門都面露愕然,心里嘀咕道小師妹真是認識了不得了的人物。
他忍不住望向底下坐著的青年,徒弟如此妖孽,師父又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林織若有所覺,回望時輕輕頷首,當做打招呼。
清影派掌門收回視線,如此敏銳的觀察力,看來也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底下的喝彩聲越來越大,那人灰溜溜地上臺,沒再往戚禾的方向湊。
直至最后戚禾還站在那個位置,結束后閑庭漫步般下了擂臺。
午時之后,就是第二輪。
第二輪的人選直接砍半,這次采用抽簽的模式進行一對一比賽。
大擂臺上被用劍痕劃分成了八塊寬闊的位置,要求在一百招內分出勝負,若是一百招內兩人仍是平手,那麼雙雙出局。
這種緊迫感讓不久前才過第一輪的武者頓時又緊張起來,在看到有專門的高手盯著判斷招數時,更是欲哭無淚。
看客們倒是看的津津有味,雖然說點到為止,但不少血性中人覺得自然是打的越猛越好看,一百招之內分勝負,逼著人出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