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林織接到了一個看展邀請,不是胡童,而是明遙。
林織挑眉:“明先生對這個也感興趣?”
明遙淡然點頭,他看了這麼多天的書,應該可以和林織聊上一二了。
林織并沒有拒絕,這個展是小型展覽,門檻很高,這票很難得,明遙拿給他可見很有心。
這次展出的幾幅畫都是私家珍藏,很有意義。
明遙看著林織認真欣賞的模樣,也覺得很有意義。
展會的時間是一個半小時,林織心情愉悅地和明遙離去。
林織并沒有說太多,其實在展會他就已經發現了明遙其實對這些并不是很感興趣,但盡管沒有欣賞出美感,明遙依舊在認真地鑒賞著,偶爾會附和兩句。
林織知道明遙在討他歡心,不太高明,卻很誠懇。
“明先生會畫畫嗎?”
明遙搖頭,他只畫過實驗數據。
“那我給你畫一張吧。”
林織讓司機去了畫材專賣店,買了東西回家。
明遙的書房有一個窗臺,大片的月光從外照入,給人靜謐之感。
明遙有些拘謹地坐在輪椅上,不遠處林織正在畫架前勾勒他的模樣。
畫一副畫的時間不短,明遙卻很有耐心,他喜歡林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明先生要試試嗎?”
林織拿著一根干凈的畫筆,對著明遙晃了晃。
明遙:“我可能不太會。”
“沒關系,初學者可以從臨摹開始,我愿意臨時充當那副被臨摹的藝術品。”
林織解開了兩顆扣子,干凈的筆刷從他的鎖骨上掃過,仿佛攜著溫柔月光,分外繾綣。
第25章 霸總的虛榮男妻
明明是月光照在了林織的身上,落在明遙眼中,卻像是筆刷帶著月光,將那片肌膚盈亮。
明遙不懂藝術,卻在這一瞬間似乎明白了藝術家眼中的風景。
銀輝不再尋常,在明遙的眼中此刻的林織就是一件藝術品,帶著誘使人沉淪的美麗。
“入門級別的臨摹,如初學者臨帖,將紙張覆蓋在大師的作品上,一筆一筆勾勒,感受字體的筋骨構架。”
林織的聲音不疾不徐,在話語間筆觸從他的肩上走過,描摹骨骼結構。
他將筆刷沾了清水,走到了窗臺前。
“這里的光線不錯,明先生以為呢?”
林織被籠在月光下,手里的筆隨意地從心口劃過,紅珠凝露。
明遙許久才應聲,視線未曾離開林織半分。
因林織而起的瘋狂念想早就爬滿了心竅,牢牢占據著他的心神。
他的眼神近乎偏執地看著林織胸膛上的水痕,毀壞的暴虐感與憐惜感同生。
月下的林織像是一朵虛幻美麗的花,充斥著招搖無害的誘態。
是甜美世俗的情人,是心未曾屬于他的妻子。
不愛他時覺得他膚淺拜金,喜歡他時只覺得他談起金錢都可愛迷人。
明遙的書房鋪了地毯,輪椅滑過時無聲。
林織的一只手撐在了窗臺上,已經做好了坐上去踩在明遙的腿上任他練習的打算,卻發現明遙停在了他兩步遠的地方。
在林織睜大眼的情況下,明遙站了起來,朝著林織的方向而來。
陰影自上而下,將他籠罩在了明遙的領域內。
林織仰著頭有些驚喜地問:“你可以走路了?”
“只能是極短的距離。”
明遙并不隱瞞,事實上為了能夠穩當地走出這兩步,他花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
腿部的疼痛讓他的背后不自覺覆了一層汗,但他面上仍然一派冷靜。
他感覺到了林織為他而開心,將林織抱著放在了窗臺上,親吻著他的側頸,
“那也很厲害了,明先生,你真的很棒。”
林織向來不吝嗇以語言夸贊他人,他彎起的眼眸里盈滿了笑意,柔軟漂亮。
回應他的是明遙的吻,明遙的面容如寒月,暗藏熾光。
干凈的筆刷到了明遙的手中,他并沒有拿過這樣的畫筆,卻不妨礙他揮毫自如。
誰讓教他繪畫的老師如此寬容,他僅僅只需要臨摹。
人體的骨骼藏在皮相之下,沿著脈絡走向徐徐緩緩,反反復復。
今夜無風,云層稀薄。
如銀盤般的皎月高懸,落下不被遮掩的光。
筆刷上的清水早已經在描畫中用盡,不過卻又尋到了豐沛的水源,只是不是草莓味。
站起來的明遙有絕對的身高優勢,林織在起伏晃動中看著模糊的月光。
明遙看見他們交融的影,低頭著林織的手腕。
那是種認真的貪戀,藏匿于深淺錯落之中。
整個五樓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是主臥一個是書房,因此兩個房間的面積都很大。
明遙的腿現在還不足以支撐他隨意行走,可停留在原地抱起林織卻很輕松。
被揉皺的畫紙再度被賦予純白的靈魂,畫筆的尖端緩慢地向外滑落,又被骨節分明的手握住。
絨毛變形的筆刷勾著昂貴的白色顏料,在美人的心口上方勾勒了幾筆。
明遙的眼眸愉悅地瞇了瞇,林織的眼眸濕潤,倒映著他的面龐。
這種感覺好到不可思議,有別于明遙感受過的其他情緒,讓他覺得這世界變得不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