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加深一個吻,吻到兩人都呼吸不暢,他才停下,微微分開,“不止喜歡,寶寶,我好愛你。”
現在換個人胸口疼了。丁昭抱緊程諾文,回答他:“我也好愛你。”
*
兩人瘋做一晚。程諾文原定了隔天的早班機,后來實在下不了床,只得臨時改了航班,下午才與丁昭同回上海。
回來當天是他生日,程諾文掐時間安排的出差,本來打算早些回家和丁昭共度,不過鑒于戀人的進取心,昨晚得以提前慶祝一次。
但我還是有份禮物送給你。
具體問是什麼,丁昭神神秘秘不肯透露。物質上的東西對程諾文來說,多件少件并無很大差別。該有的他都有了,哪怕丁昭什麼都不準備,只給他說句“生日快樂”都可以。
啊?去年說過了,今年不能重復吧。丁昭想了想,又對他說今年這份可能會讓你有點生氣,可我覺得,你需要讓一件事情過去。
程諾文沒聽懂——好現在懂了。他下車看到有人站在路邊,見到自己后,揚起令人不適的歡快語調:“來啦。”
江天禹許諾給他的愿望,丁昭要求今日兌現,只有一個要求:我要你真心實意向程諾文道歉,并且接受他的所有反應,打你也不能還手。
今天是程諾文生日,怎麼,打我一頓就是他想要的了?江天禹覺得好玩,當時聽過丁昭的愿望,他只覺得這人實在夠笨,不過自己近來沒有工作,又閑得發慌,決定配合其演出。
程諾文見他還是那張臭臉,江天禹表情更加愉快:“不高興?別啊,小昭特意叫我過來給你送禮物,笑一笑嘛。
”
他歪頭,拖長聲音:“先說好,他這顆糖我還沒舔過,放心了嗎?”
程諾文冷哼:“你現在要敢對他亂說亂動,他會抽你。”
“哈哈,上次確實說過會請我吃耳光。”
程諾文不做聲,刻意掉轉視線,江天禹保持微笑,說:“他讓我今天來和你道歉,你想聽怎麼樣的?悔恨交加,還是痛哭流涕?隨便說一個,我演給你。”
“我不需要。”
“哦,你想跳過這步,直接揍我是吧?”
程諾文看他眼神像看弱智,江天禹收起笑,認真問:“送禮是其次,主要是我好奇,你怎麼還敢談戀愛呢?這東西有這麼偉大,像吸du會上癮嗎,所以你才會不斷嘗試?”
這人真的精通將所有好事說成下三濫勾當的技巧,程諾文皺起眉:“你有完沒完。”
江天禹就等程諾文情緒波動,他裝出憂愁的姿態,“我為你們著想。人都會變的,也許你們現在相愛,可是一年兩年,五年后會變成什麼樣,你怎麼控制?人不可能永遠只和一個人維持長期關系,我那麼愛拍戲都不準備當一輩子的演員呢。你想想,往后每天,你都只能看到同一張臉,操同一個人,忍受同一種性格缺陷——哇,不嚇人嗎?總有一天你們會互相厭倦。”
程諾文有了反應,他盯向江天禹,對方得意,以為成功喚起程諾文的不快,立刻哎一聲。
“這麼一說,我都可憐你,來吧。”
江天禹展開手臂,“我給你道歉,對不起。之前倫敦那拳你打得太輕了,是不是一直不解氣?今天讓讓你,臉也可以打的。”
他閉上眼,等待程諾文發火。過去每次挑撥都會成功,他引發出程諾文的怒氣,收割起來擁有無窮樂趣。
然而今日,他遲遲沒有動手,“江天禹,原來你最可憐。”
對方沒聽明白:“什麼?”
程諾文極輕地呼出一口氣,帶走心頭最后那抹淤滯,徹底解脫。
“沒人愛,也不懂愛別人,你可能這輩子都只能躲在戲里演那些虛構出來的角色,才能體驗到一點點假的感情。”
再多挑釁,不過是空虛者試圖遮掩自身無能的舉動。江天禹執著于偷竊他過往珍視的一切,不僅是因為他沒有,更是他不懂如何獲取,所以偷一個過去最快也最方便。
能被這種人輕易偷掉的東西,實際本身也與自己并不適配。只要選到最好的那個,程諾文不會厭——這種與呼吸一般簡單的道理,不同路的人永遠無法領悟。
見程諾文完全不動氣,江天禹凝住笑容,做最后的掙扎,“你是不敢打我嗎?我都說不會追究——”
“沒意義,一個感情殘廢,我懶得動手。”
程諾文打斷對方:“至于其他那些,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和我沒關系。走了,小昭還在等我,我不想他等太久。”,
“哦對。”
走前他不忘扔下一句:“順便告訴你,我現在過得很開心,也有信心未來每天如此。”
丁昭站在不遠處。雖然他告訴程諾文不用顧慮,想揍就揍,但也怕真打起來程諾文會受傷,難免提心吊膽,始終伸長脖子張望。
交談過去十分鐘,程諾文回來了,腳步輕盈,沒有一絲負面情緒。反觀江天禹收起表情,動也不動,和塊石頭似的立在那里。
他不禁疑惑,問程諾文:“你們講什麼了?”
“沒什麼,和他介紹一下我目前的生活有多幸福。
”
真的假的,丁昭不信,左右看看程諾文,嘀咕:“我怎麼覺得你哪里有點變了。”
如果自己過去三十五年經歷的所有曲折坎坷,都是為了指引他走向遇見丁昭的那條小路,那麼回頭去看,好像一切都不再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