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來回房間,我問過程諾文一樣的問題,他不肯答,突然和我說沒心情,不做了。本來想走的,被他拉住,讓我幫個忙留到早上。我答應了。最氣的是第二天,我好心幫他遛狗煮早飯,他出來看到那碗小餛飩,和我急,說我干嘛拿出來煮,我說你家冰箱空的,不吃這個吃什麼,他也答不上來,最后整鍋倒了,浪費。”
帥哥當他樹洞傾吐,叭叭說完,點落煙灰,饒有興致地看向丁昭,“是不是和你設想的不太一樣?”
丁昭按滅煙,“一、沒什麼區別;二、他的事情和我無關。”
“有原則,我欣賞你。”
帥哥給他翹大拇指,抬手將煙放到嘴邊,“我和人睡覺,也有個原則,只接受單身人士。搞那些有對象的,容易卷進桃色糾紛。程諾文這個人做床伴是不錯,他是萬年釘子戶,又有邊界感,絕不和你多廢話,但下了床太像機器人,我是不愿意多來往。你能住進他家里,住那麼久,老實說,我挺佩服的,說明他對你,也許——”
“‘也許在乎’,‘也許關心’?”
丁昭定定說:“感情是不能用‘也許’這種說法的,這種只顧用來保護自己的托詞,我很討厭。”
對方聞言,愣了愣,隨即轉為笑意,“程諾文碰上鐵板了。”
他琢磨片刻,發出感慨:“你好認真啊,唉,這圈子里要都像你這麼認真就好了,”接著拿出手機對上丁昭,“留個微信?你還是單身吧?我兩邊都行的。”
丁昭無語至極,那群醫生怎麼不去研究這位同事的大腦,絕對有打開一探的價值。
帥哥哈哈大笑:“開個玩笑,你們廣告人時常熬夜,難免有點小毛小病,以后要預約門診,可以直接找我,別學程諾文那樣,憋到動手術再來。
”
“什麼手術?”
“開刀啊。”
帥哥哎呀一聲,“你不知道?八月份的事情了,消化道穿孔,胃潰瘍導致的并發癥,來我們院做的手術。他當時自己來排隊的,我后來看記錄才發現。”
八月底,程諾文請了兩周假。丁昭默不作聲,也不理會對方發起的微信交換。
帥哥心領神會,不強求,收回手機,說謝謝你借火,下次來我們院有需要記得找我,說外二科秦醫生他們就知道了。完了揮揮手,瀟灑走了。
回輸液室,丁昭的板凳被白睿德占據。郝思加眼淚擠兩滴,沒了,正兇巴巴對著他說話。
白睿德一臉和善,任郝思加發泄,時不時捏一捏他的臉,說這麼多天不見你,你發火的樣子我都特別想。
郝思加沒力氣踹他,打到白睿德身上的拳頭也軟綿綿的,最后都被白睿德握回掌心。
囂張過后,郝思加終于太平下來,窩進白睿德懷里。一年來,朋友也改變許多,原先一頭的淺金色如今完全養回黑發,白睿德手指穿行其中,一下下撫摸。
兩人說話漸漸聲音低下去。遠遠觀望一會,丁昭決定不上前打擾,留著回頭再取笑郝思加吧——如此容易原諒一個人,換自己,暫時是做不到的。
第85章 壞念頭(1)
邊曄坐上吧臺位,相熟的調酒師迎過來,打趣今天怎麼那麼早就到了。
“有人請客,早點過來準備多喝幾輪。”
“誰啊?約會嗎?”
“哎,是就好了,”邊曄搖頭,“課外輔導。”
“你還做家教呢?”
邊曄失笑:“對,兼職輔導小學生。”
調酒師裝作驚慌:“我們酒吧未成年禁止入內的啊。”
哈哈哈。邊曄樂了,說放心吧,不會讓你們這里變成不道德場所的。
話音剛落,門口進來一人。邊曄與對方招手。
“明明是你約的我,自己還遲到,有沒有點時間觀念。”
“抱歉。”
程諾文坐到他旁邊,“臨走前Beth找我,多說了會話。”
見到客人,調酒師送上酒單,邊曄指著第一頁介紹:“喝什麼?這里martini是時令性的,最近有用葡萄做了一款,還不錯。”
“水就行,謝謝。”
邊曄挑眉:“這麼克制,開車來?你可以喊代駕的嘛。”
“喝不了。”
ah,邊曄嗅出點與眾不同,不多問了,自己點上一杯dry martini。
昨天收到程諾文信息,說有事請教。他讀了兩遍,確認自己不是老了眼花,發信人確實是程諾文無誤。
自從進了CO2,除去喬蓓組織的高層飯局,程諾文私下鮮少會來找他。競爭GAD這些年,他們彼此較勁,要爭個高下,不再像過去那樣。
彼時在T&H,邊曄還是程諾文上司。喬蓓、他以及程諾文時常三個人一塊吃飯,加完班的宵夜能從居酒屋續到路邊炒面攤。
三人里,喬蓓酒量最好,他和程諾文兩個疊起來都不夠喝她半場。最菜的是程諾文,半斤白酒頂天了,早年和邊曄跑出去應酬,次次喝到中場就去廁所摳喉嚨,吐掉后再回來繼續陪客戶。
為此,程諾文專精了逃酒技巧——后話了。
調酒師呈上酒,邊曄抿一口,發出贊嘆:“今天stir得特別好啊。”
他轉向程諾文,惋惜道:“你喝不到,真沒口福。”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聊丁昭的事情。”
這麼單刀直入,邊曄放下酒杯,“我又不是他老板,你找我聊什麼?”
程諾文思索片刻,和他簡要說了在丁昭那邊碰壁的經過。講到被拒絕那段,他別過頭,情緒很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