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te的意思是,客戶傾向CO2來做,只要他們創意過關,比稿就是走個形式。
廣告片拍攝,程諾文是資深,自然親自上陣,其他組員保持不變。眾人聊完,紛紛散了,程諾文照例進小會議室,沒看他一眼,卻忘記拿走那只筆,留在丁昭桌上。
無論職場工作,還是在他身上工作,程諾文都是駕輕就熟,繞一圈感到尷尬的只有自己。丁昭拿起筆,夾在指間,恨起來咬一口——所以程諾文做那種事是為什麼?
他想問又不敢問。到點下班也不走,怕回去太早,要面對程諾文,于是故意找事加班,做到十點多才回家。
開門小心翼翼,客廳亮著燈,程諾文沒有如他所愿去睡覺。他陪叉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最近熱播一部狗狗大冒險的動畫片,叉燒無意間看到,一眼萬年,每周五晚準時蹲在電視機按遙控器。
平時要沒事,丁昭也會加入,今天卻不過去,呆呆站在門口,還沒想好用什麼表情和程諾文說話。
見他回來,程諾文也沒叫他,手放在叉燒身上給它梳毛,叉燒翻個身,躺著露出肚子。
這麼舒服嗎?程諾文低頭問,手指輕輕揉它肚皮,叉燒享受被這麼伺候,立即發出滿足的咕嚕聲,四腳朝天徹底打開,任程諾文為所欲為。
程諾文摸了一陣,將它抬起來,屁股對準自己,自言自語,差不多該擠gang/門腺了。
叉燒受到驚嚇,它不喜歡別人盯屁股,后腿一蹬跳下沙發,飛快跑到丁昭腳邊。
程諾文撐著頭,面朝它的方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幫你解決正常生理問題。
”
話是一式兩份,抄送丁昭。
他愣了愣,脫口而出:“你也不能那樣幫忙啊……”
“我不幫它弄,它能自己好?”
“一直都是自己弄的!都很好的!”
程諾文頭一點,“你讓叉燒自己擠,它會嗎?”
還真講gang/門腺呢。程諾文演技驚人,只要他想,可以輕易做出那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自己只能配合。
丁昭抱起叉燒,讓小狗貼緊自己胸口,“以后如果有需要,難道你都會幫忙解決?”
“當然不是。”
程諾文突然拍了拍自己面前位置,丁昭手一抖,叉燒趁機竄出去。動畫片過完廣告,開始播劇情,它繞著程諾文轉幾圈,最后跳上沙發,在程諾文跟前坐好。
乖了。程諾文撓它下巴,眼睛對著丁昭,貓唇微微上揚。
“只有聽話的時候才可以。”
程諾文對人挑剔,對狗博愛,早就知道的道理。
他摸向褲子口袋,有什麼躺在那里。
——好想做那只筆。
第49章 舊方法(3)
上海夏天長,九月底仍似火爐,惹人心情躁動。
銷假后,郝思加似乎中邪,壞脾氣暴漲,阿康找他干活處處碰壁,多封投訴郵件雪花般飛到CD那里,CD轉發給老總,喬蓓批復已閱,轉頭飛去瑞士避暑。
A組幸運些,凡是涉及和郝思加的溝通,全部二轉手,讓丁昭負責,畢竟他是如今唯一不會被對方罵回來的阿康,自然物盡其用。
丹斐的TVC比稿在即,丁昭與郝思加形影不離,天天盯著對方寫拍攝腳本,事情一多,工位也不回了,干脆將筆記本搬去創意組,在郝思加隔壁的位置辦公。
兩人頭靠頭,創意同事經過,調侃丁昭是陪公子讀書,郝思加聽見,一個眼刀甩過去,誰接誰死。
丁昭忍不住打個噴嚏,眼前滿園春色:今天送來的是朱麗葉玫瑰,橙色花瓣,淡粉花心,開得正正好。
“不是說了讓你扔掉嗎。”
郝思加滿臉嫌棄,丁昭揉揉鼻子,說那麼貴的花,又漂亮,扔了太可惜。
可惜個屁,郝思加眼珠上翻。近兩個月,他身邊冒出一位不知名的追求者,浪漫不計成本,各類鮮花不斷。好事者暗中按計算機,以這把朱麗葉玫瑰為標準,鮮切花,二十支包扎成型,知名花藝店出品,保守也要一千一束,每周三次,周一、三、五準時送到,一月四周,至少計一萬二。
追求者不僅浪漫,背后身家也相當可觀——有錢人!一眾人羨慕不已,煩的只有郝思加,他起先拒收,對來送花的快遞員說以后再接到給他的鮮花訂單,不用送進公司,門口找個濕垃圾桶扔掉即可。
快遞員義正言辭,說那可不行,仍是風雨無阻送貨上門。每次送到,前臺都十分興奮,捧著鮮花橫穿辦公室,說思加哥,你的花來啦!隨后拿出隨花的卡片問郝思加,到底是哪位神秘嘉賓,如此鍥而不舍想獲取汝之芳心?
送花人堅持手寫卡片,郝思加最見不得這個,全部用剪刀攔腰剪斷,讓它們在垃圾桶相見。丁昭瞄過一眼,字跡秀氣,想起司內流言,說郝思加肯定是被富婆包養,有人在恒光樓下撞見他上了一輛豪華轎跑,車主是位氣質超群的貴婦,ps,還是個外國人。
他與郝思加分享這則滑稽的謠言,原是開玩笑,沒想到郝思加聽后,不說話,用力咬著全糖飲料的吸管,神色陰郁。
總之,被纏上是一定的。壞心情影響了郝思加的創作,腳本第一版差點寫成倫敦恐怖故事,丁昭看完哭笑不得,說劇情很精彩,但丹斐請影帝來做代言人,總不好讓人家在廣告片里演尸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