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灰:“……?”
你們這個年紀,就喊起大哥來了是吧。
一個又白又胖的小胖墩走到他面前,高昂著頭,很得意的模樣,一只手指向燃灰,對身后殷勤道:“大哥,他就是那個新來的!”
燃灰仰著臉,目光好奇地想看大哥到底是何方神圣。等他看見胖墩身后的人,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
本以為自己的身份已經夠離譜,沒想到山外有山。
這不是夜嗎——半天沒見,怎麼成一群小孩的大哥了!
大哥年紀也不大,一張同樣稚氣未脫的小臉,五短身材,表情卻很嚴肅,甚至稱得上老成。
他剃著英氣的板寸,頭型優越,眉骨上還貼著個創可貼,不知道是摔出來的還是磕出來的。
長得俊秀,但又兇又酷,一看就是孩子里的刺兒頭。
像是剛剛野過,他衣服凌亂,還帶著草屑,手里還拿著一根不知從哪里揀來的長木棍。
目光對上燃灰的,小男孩剛剛面無表情的臉頓時一僵,手中木棍“啪嗒”一聲,在地上彈了兩彈。
燃灰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世界的夜還是沒有記憶。
心情復雜——所以,他的男朋友現在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小孩。
冬瓜沒看出不對勁,還在對大哥表忠心:“他們一看新來的長得好看,都來找他玩,把你忘到爪洼國去了!”
其他小孩遭受質疑,臉色漲紅地反駁:“沒有!我們就是想過來看看,難道你不好奇嗎!”
“就是,我肯定要繼續跟著蕭何夜玩呀!”
原來他在這個世界叫蕭何夜。
大哥并不理會小弟們幼稚的爭吵,蕭何夜下意識對著燃灰抬起手,卻看見自己手臟兮兮的,指甲縫里都是黑泥,如果碰到面前小男孩干凈的衣服,肯定會留下一道黑印。
觸電般把臟手背到身后,蕭何夜語氣僵硬,沒人能聽出他的緊張:“……你叫什麼名字?”
冬瓜立刻積極回答問題:“大哥,他叫顧燃灰!”
蕭何夜板著小臉,一對漆黑的眼珠牢牢黏在燃灰身上,頭也不回道:“沒問你。”
冬瓜:終究是錯付了。
他委屈地閉了嘴,蕭何夜盯著燃灰,在心里默念兩遍他的名字,暗暗決定回去就要學會這幾個字怎麼寫:“你今年幾歲?”
燃灰好奇看著失憶的男朋友,他似乎也就五六歲大,還什麼都不懂,更談不上喜歡。
對蕭何夜露出個笑,顧燃灰不答反問:“你幾歲呀?”
002:宿主裝嫩好熟練。
但不得不說,燃灰這張臉實在是殺傷力爆棚,特別是刻意賣乖的時候,讓人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捧給他。
蕭何夜心跳加速,像是被老師提問那樣挺直腰,盡力給顧燃灰留下一個好印象:“我今年……五歲半。”
其實他剛過五歲生日,但不知出于什麼心理,蕭何夜特地說大了一點。
燃灰眨眨眼,又生出逗弄對象的心思,笑得越發燦爛:“那你比我大半歲,以后我叫你哥哥好不好?”
哥哥……
曾經蕭母開玩笑一樣問過蕭何夜,要不要弟弟妹妹,這樣他就能做哥哥了。
當時的蕭何夜滿臉嫌棄,說出的話十分老練:“我才不要當哥哥,你們生出來還要我帶,小孩最麻煩。”
但現在,面對一個以往最嫌棄的麻煩,他心跳得飛快,擔心燃灰反悔似的一口應下:“好!”
說完還不夠,心中豪情壯志的保護欲油然而生,蕭何夜語氣嚴肅:“以后我罩著你,誰要是欺負你,就和我說……不,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
這發展看傻了幾個小孩,冬瓜更是不可置信:“大哥!”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當時給大哥買了好多零食,蕭何夜才愿意帶自己一起玩呢!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燃灰笑得越發甜:“好呀,謝謝哥哥。”
蕭何夜被他叫得暈暈乎乎,在心中暗暗發誓。
——以后他要保護好燃灰,做一個好哥哥,讓他一直這樣干干凈凈的,不受半點委屈。
認親成功,目光落在蕭何夜腳邊那根木棍上,燃灰雙眼頓時亮起來:【好東西啊!】
像是基因里攜帶的天性,沒有男人能拒絕一根又長又直的漂亮木棍,燃灰也不例外。
察覺到燃灰眼巴巴的視線,蕭夜立刻把木棍撿起來,送到他手邊:“你想要嗎?給你了。”
冬瓜癟著嘴怪叫道:“大哥,那可是你的權杖!”
燃灰:“……”
蕭何夜回頭瞪了他一眼,冬瓜委委屈屈地閉嘴,心里更難過了,仿佛可以預料到自己失寵的悲慘未來。
裝模作樣推拒兩下,被蕭何夜不容拒絕地塞進他手里,燃灰才展露笑顏,乖的不得了:“謝謝哥哥。”
好棍!
蕭何夜繃著臉說了句沒事,不然他可能會把嘴咧到后腦勺,笑得要多丑有多丑。
他把手在褲子上擦了又擦,確定干凈了,才敢去拉燃灰:“走吧,我們一起去玩。”
兩只小手緊緊交握著,燃灰被蕭何夜拉起來,對方還是沒松手,很珍惜地把燃灰的五根手指攏在手心。
聽見去玩,幾個孩子又高興起來,也不踢球了,七嘴八舌:“大哥,我們今天玩什麼?”
“玩騎馬打仗吧,好久沒玩了!”
蕭何夜卻沒有立刻做出決定,他看向燃灰:“你想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