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殺掉他,光頭也不急,畢竟這個副本里還有其他玩家,同樣難逃一死。
他大開殺戒,與此同時,所有的老師,學生都在異化——
徹底變成似人似鬼的怪物。
教學樓外面是怎樣的人間煉獄,譚暄又是怎樣的命懸一線,燃灰完全不知情,畢竟NPC和玩家之間有著天然的壁壘。
為只見過兩面的玩家默哀三秒,他面上故作疑惑:“如果暴風雨真的下大到威脅人身安全,那學校應該要放假吧,哪里還用得著請假。”
賀聞野面色微微僵硬,這招沒把燃灰糊弄過去,他含糊道:“也許會放假,但現在還沒接到通知。”
“總之,現在太危險了,學校的排水系統有多差勁,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掉進下水道了,我可撈不上來你。”
燃灰:“?”
這個假設是否有些過于離譜。
校霸三言兩語,不容置疑定下燃灰的行程:“這兩天別出宿舍樓,我會按時給你送飯,要聽債主的話。”
想到什麼,他面色里裹挾著濃重的告誡:“最好連宿舍門都不要出,如果有什麼非要出去的事,比如洗澡上廁所……”
目光和急匆匆趕來的混血男人那雙藍眼珠對上,賀聞野緩緩磨著后槽牙,妥協般道——
“就讓宋子椰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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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一場接力賽,而燃灰就是男主切片手中傳遞的接力棒,被不情不愿又鄭重地交到下一個人手中。
燃灰:這個比喻是否過于形象了。
賀聞野離開后,宋子椰將燃灰牢牢劃分在自己的領地之中,整個人帶著一種如臨大敵的警惕。
外面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他就緊繃起面孔,將耳朵貼到門上,確定只是有人經過,才放下心。
反正出不去門,燃灰也樂得不用上晚自習,就在床上悠閑看恐怖雜志。宋子椰連著查看幾次門口,他終于把雜志一合,終于很無語地看向傻狗:“有必要嗎?你們今天奇奇怪怪的,到底在擔心什麼?”
風雨飄搖,窗戶被狂風敲擊著,宿舍內光源卻很明亮,像是能驅散所有的黑暗。青年倚靠在床頭,垂下眼看過來,唇邊還帶著無奈的、近乎縱容的笑。
宋子椰呼吸重了幾分,回神后立刻攥住扶梯,三步并作兩步跨上床。
燃灰很擔心地按住床板,下意識擔心這張承受了太多的木板床會側翻過去。
不過萬幸的是,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聲響后,床成功支撐住了兩個人的體重。
被他兜頭蓋臉地撲倒,燃灰眼疾手快把雜志拋到另一側,免得被宋子椰壓出折。
“燃灰……”
明明塊頭比另外兩個人都像猛男,宋子椰的情緒卻比他們都要外露,此時表現出明顯的焦躁不安,還沒分離,就已經開始焦慮。
毛茸茸的腦袋拼命蹭著燃灰頸窩,兩只手也不老實。宋子椰說話磕絆,干脆也就不開口,只用那雙藍眼珠眼巴巴看著燃灰。
眼里裝著很多復雜的情感,像是難忍的不舍,又像是無聲的挽留,讓他的藍眼珠蒙上一層近乎濕潤的霧氣,看起來額外讓人心軟。
當然,每次把目光從臉轉移到他漂亮的雙開門胸膛和腹肌上,以及那無法忽略的不老實小動作,燃灰頓時就很難再心軟起來。
不過他倒也沒把人推開,安撫性地將十指插入那頭茂密的黑卷發內,手感是真的不錯,像是在擼小動物。
陪著他鬧騰一會兒,宋子椰才徹底安靜下來,臉埋進燃灰肩窩里,只露出一對藍眼珠,小聲道:“你冷嗎?”
燃灰看了眼還在往外鼓送著冷風的空調:“……你說呢?”
宋子椰說謊話不打草稿:“我冷。”
燃灰冷酷無情道:“冷就把空調關了。”
宋子椰理直氣壯:“關了就熱了。”
語氣又低落下來,“你都不喜歡抱我的,一直只有我抱你。”
燃灰:“……”
怎麼跟小孩似的。
抱抱抱,他伸手把大鳥依人的男主攬住,兩個人貼得密不透風,灼熱的溫度和緊密的心跳隔著胸腔在一起相連。
相比于一些澀澀的事,這種只是在一起貼貼的、幾乎純情的親密依偎,安撫效果反而更好。
宋子椰的手放在他胸前,很難說清他現在到底是老實還是不老實。感覺自己的心口受到巨大威脅,燃灰輕嘶一聲,所幸也不是那麼疼,于是無奈地嘆口氣任他去:“所以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神神秘秘的,背著我商量什麼壞事。”
傻狗在他懷里搖了搖頭,語氣懨懨:“沒事。”
又追問幾句,他還是不說,嘴倒是挺嚴。
幾個日常陪伴他的男主切片態度轉變明顯,燃灰若有所思,下意識想起另一個寥寥出現過幾次的切片。
他和心理醫生只見過一次面,卻并不代表對方的存在感低。
如果說其他幾個切片給燃灰的感覺是熟悉,一眼就知道對方和男主有關;那裴蘇謁給他的感覺,就是熟悉中夾雜著一絲微妙的陌生。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他更趨近于副本boss具備的“本能”,帶著危險的、被遮掩很好的侵略性,以及暗中的算計,這是其他分身不具備的性格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