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間失去了所有聽力, 或者陷入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
試探性在腦海中呼喊兩聲:【002?】
小系統毫無回應。
002不回應, 于是燃灰就知道肯定是男主在搞鬼。
畢竟這個世界由他掌控,除了他以外, 沒人有能力切斷宿主和系統之間的感應。
這麼想著,燃灰淡定了很多, 反正男主就喜歡搞偷襲, 自己能怎麼辦, 還不是只能慣著。
剛打算起身看看情況, 手腳卻重若千斤, 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
他一愣,努力嘗試后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竟然只有眼珠能轉,其他位置仿佛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死死壓在床面上,半分也動彈不得。
胸口悶得厲害,心跳也劇烈,頭腦暈沉間,只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鬼壓床?
燃灰眨眼,想試著說話,黏住的兩片唇勉強張開一條小縫,頓時涌進來一團古怪的東西。
有點濕,有點涼,仿佛在唇齒間含了一塊冰,讓人一個激靈,頓時什麼瞌睡都沒有了。
有明顯的入侵感,但又仿佛沒有形狀,燃灰什麼也碰不到,只能被迫張著嘴,任憑那個無形之物在口里翻來覆去地游走,帶著明顯的褻.玩之意。
這場景詭異到了極點,燃灰表面驚恐,內心穩如老狗。
不愧是男主能干出來的事。
慢慢的,那東西不滿足于單純的入侵唇齒,燃灰明顯感覺到身上的壓迫感越來越重,好像有個無形的、渾身散發著寒氣的人慢慢壓覆而上。
四周仿佛都是模模糊糊翻滾的黑霧,他什麼也看不見,卻感覺自己的睡衣被慢慢撩上去,被熟門熟路地銜住。
仿佛是男主銘刻在記憶里的本能,就真的那麼喜歡這里嗎?
心里瘋狂吐槽,燃灰很無奈,手指因為身體反應微微顫動著,指尖卻觸碰到一片濕潤的冰涼。
這是……霧?
新鮮的名詞剛從腦海中升起,黑霧沉甸甸地壓下來,密不透風將他籠罩在內。
徹底被拽入欲望的漩渦之前,燃灰聽見一聲吐字古怪的、陰冷的囈語,仿佛近在耳邊,又仿佛來自靈魂深處,冷得讓人寒毛直豎。
——“你不該忘記我。”
“從假象中醒過來。”
-
天邊徹底亮起,一線微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驅散幾分室內濃稠的黑暗。
地面干干凈凈,照舊有亂七八糟的雜物堆疊著,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燃灰的睡衣規規矩矩穿在身上,甚至還在肚臍位置蓋了條空調被。
原來是一場悱惻纏綿的夢,但他心知肚明,絕對不止是夢那麼簡單。
燃灰呆呆看向天花板,好半天不想動一下手指頭。
……雖然一直被鬼壓床,理論上沒出力,但還是好累。
黑霧凝聚出的人形看似沒有實體,但坐下來的時候,力道和觸感都和之前毫無區別,唯一不同的是溫度,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自己正和一只無限流副本里的厲鬼做。
——怎麼還有第五個啊?
這破游戲,簡直受不了一點,趕緊通關吧。
002慢悠悠地察覺到宿主的蘇醒,機械音愉快:【早上好啊宿主,昨晚睡得怎麼樣?】
燃灰翻了個身繼續緩神,嘆口氣:【挺不好的。】
002:【睡得好就……嗯?】
宿主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緩慢活動著因整晚沒能動彈而僵硬發酸的肌肉,燃灰又問:【你昨天晚上聽見動靜沒有?】
002茫然地想了想,認真道:【聽見了,隔壁床一直在打小呼嚕,還說夢話,算嗎?】
燃灰:【……】
這在燃灰的意料之內,但并不妨礙他淡定地逗小系統:【我要你何用。】
002:【嚶!】
鬧鐘鈴響起,被該起床去上早自習了。
燃灰伸手關掉,臉埋進冰冰涼涼的太空被里,假裝自己沒聽見。
昨天晚上只睡了一半,他好困,是真的不想去上課。
宋子椰也醒了,這傻狗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在隔壁床伸個懶腰坐起來,精心鍛煉出的肌肉蓬勃流暢,連國際男模都會羨慕。
意識徹底清醒,眼中銳利的光芒盡數收斂成一派純真,他第一時間轉過臉趴到床頭,藍眼珠里滿盛著亮晶晶的喜愛,語氣甜蜜道:“燃灰!”
見燃灰趴在凌亂的被褥間不動彈,宋子椰濃黑的眉毛皺起,頓時擔心:“你生病嗎?醫生看你,好不好?”
“……不好。”
回答一聲,燃灰終于懶洋洋支起身,空調被滾落下去,露出他一截精悍的腰腹:“我沒事,這就起。”
當著宋子椰隱隱發直的眼神,他毫不避諱地換掉睡衣,穿好夏季校服。
大早上的,男高中生又年輕氣盛,狼尾巴頓時就支棱起來。
他咽著瘋狂分泌的口水,直接從自己床上跨到燃灰床上。
承擔了兩個成年男性的體重,不堪重負的床板頓時一沉。
高大陰影籠罩下來圍困住他,明明是藍眼珠,卻發著綠油油的光:“燃灰……”
燃灰現在已經一滴都沒有,淡定推開他毛絨絨的腦袋:“不行,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上早讀了。”
宋子椰討好道:“早讀不好,不去吧?我養你呀。
”
燃灰動作微頓,回過臉瞥向他,這一眼讓宋子椰心高高懸起,像是在等待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