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一頭霧水地看著這兩個男高,總覺得在看一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侶。
他把詭異的聯想丟出腦海:“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又看向燃灰:“有創可貼,你去藥房那邊問問就行。”
燃灰道謝,然后起身打算去一趟。
似乎想到什麼,賀聞野微皺起眉,表情凝重。
他很想陪著燃灰一起去,但自己的傷口還沒處理完,只能按耐住焦躁,不放心地叮囑:“別亂走,買完創可貼就回來,聽到沒?”
像是很擔心燃灰見到不該見的人。
嘴上隨意答應一句,燃灰直接出了門,臨走時貼心地把診室門合攏,徹底隔絕掉賀聞野的視線。
他不動聲色往心理咨詢室的方向走去,裝作偶然經過的樣子,不動聲色瞥向門縫內。
一瞬間,譚暄那張熟悉的臉恰好映入眼簾。
他似乎正和心理咨詢師交流,面前坐了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看不清面孔,正耐心回答他的問題。
譚暄竟然找到這里來了。
燃灰若有所思,但他自認工作已經結束,并沒有多余的好奇心,于是先去藥房買創可貼。
結果小護士找過一圈,滿臉疑惑地直起腰:“奇怪,創可貼我記得昨天還有,今天就賣完了嗎?”
燃灰一愣,他怎麼不知道這東西這麼緊俏,看來只能再去小賣部試試了。
這麼想著,剛打算回去找賀聞野,冷不丁聽見身后有道溫和嗓音傳來,距離很近:“小陳,怎麼了?”
小護士雙眼一亮,恭敬地回答:“裴醫生,學生想買創可貼,但我們這里的創可貼賣光了。”
順著她的話,燃灰回過身,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斯文男人。
男人戴著副金絲眼鏡,溫潤如玉,一雙眼寧靜含笑,雙眼皮很深,目光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那件再普通不過的白大褂穿到身上,仿佛也有了被搬上T臺的資格。
看見燃灰的臉,他略微一愣,隨后笑吟吟叫出了名字:“燃灰同學?好巧。”
燃灰一愣,下意識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認識我?”
醫生也愣了愣,隨后笑開,似乎有些無奈的模樣:“當然認識,我上個月才幫你做過心理疏導。”
揉揉眉心,他甚至自嘲一句:“我的記性有那麼差嗎?”
心理疏導。
心念一動,燃灰想起剛剛還在心理咨詢室的譚暄。
目光落在白大褂的胸牌上,他慢慢念出來:“裴蘇謁醫生?”
這名字……
裴蘇謁好脾氣地應了一聲,甚至還打趣兩句:“看來上次的心理疏導很成功,讓你連來疏導過這件事都忘了。”
小護士也笑了,語氣崇拜:“裴醫生可是明德的特聘心理咨詢師,職業能力自然是第一流。”
裴蘇謁笑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轉眼看向燃灰,金絲鏡框反射出一絲光,語氣溫柔:“我辦公室里還有創可貼,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送你一些。”
“燃灰同學覺得呢?”
沉默兩秒,燃灰抬起眼,目光明澈,毫無警惕心地勾起唇。
“那就謝謝裴醫生了。”
第86章 無限流世界
外頭是沉沉的夜幕, 心理咨詢室內明亮的的燈光驅散了黑暗。
和其他診室不同,這里的擺設偏向溫馨,大多木制,兩尾金魚在水晶缸內擺著尾巴游動。桌上一只細口瓷瓶, 粉白色薔薇花開得明媚張揚, 生命力蓬勃。
這種花對燃灰有著特殊的意義,語氣難免驚訝:“裴醫生喜歡薔薇?”
倒不是有什麼歧視, 主要是氣質不符合, 他還以為裴蘇謁這樣的人會喜歡百合之類的清雅花朵。
“對。”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裴蘇謁略一勾唇,推了推金絲眼鏡, 語氣溫和,給出的原因卻完全超乎預料:“因為這種鮮花身邊,往往需要猛獸環伺著保護,我樂在其中。”
燃灰撥弄花瓣的手指略一頓, 看他一眼, 總覺得對方這話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關于薔薇的話題點到即止,裴蘇謁坐到桌邊拉開抽屜, 嘴里閑聊似的:“創可貼我這里還剩半盒, 夠嗎?”
半盒也有50片,燃灰點頭:“夠了, 謝謝裴醫生。”
“不用那麼見外,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不是嗎。”
對他溫柔狡黠地眨眨眼, 裴醫生將手里的創可貼遞過去, 語氣關切, “這種應急用品平時的確要多儲備些, 說不定哪天就能用到。”
沒錯, 今天就能用到。
心里淡定地想著,燃灰目光不著痕跡打量著醫生,暗中揣測對方是否是男主的又一個切片。
不是他自戀,實在是被這個副本的尿性整怕了。
而且譚暄剛剛還在心理咨詢室,一轉眼就消失不見,很難不讓人懷疑端倪。
裴蘇謁對他的視線恍若未覺,對面前的座位比了個手勢:“急著走嗎?不急的話,可以在這里坐會兒。”
沒猶豫幾秒,燃灰坐到他面前。
裴醫生眼尾彎起,親自倒了兩杯茶,放到兩人面前,嗓音和煦如春風:“最近感覺怎麼樣?”
燃灰看了眼那個茶杯,眼神微動,不動聲色端起來喝過一口:“還可以。
”
裴蘇謁旋開手里的中性筆,熟練地在紙上做記錄:“還有做那些噩夢嗎。”
燃灰眨眨眼,不答反問:“裴醫生,我們這就算開始一場心理疏導了?”